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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詳盡的。
“嘖嘖,諒你也不知。”他甚欠揍的答道:“那是臨遠城主的女兒王姑娘,琴技歌技雙絕,這次的絕音琴會就是她操辦的。”
我細細瞧去,見她一副端麗模樣,卻蹙著秀眉,似是在為甚麼傷懷。
這絕音琴會的圍修佈置華貴風雅,一看便知主人出手之闊綽。同樣是未過雙十的女子,我在廚房累死累活為了一錠金子飽經風霜,她卻一擲千金來搞個不能吃也不能喝的琴會,這也就罷了。如此好命還擺著一副家中死絕的模樣,委實讓我很惆悵。
瑾瑜公子正是三年前在此琴會一曲成名,因此有不少人是識得他的。寒暄幾番軒葉便尋到了他的名牌,瑾瑜入座,我與軒葉退站一旁。
已有人開始弄弦。
我抬頭望去,正是那臨安城主的女兒王姑娘,琴聲幽幽,纏綿悽婉,聽得人心頭不由哀傷。她素手不停,眼中卻是瞧著瑾瑜公子。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瑾瑜側顏神秀非常,眼睫如扇,彷彿畫筆描摹過的一般。我看得心頭亂蹦跳,卻連我這外行人都聽出了王姑娘曲中深意,怕是對瑾瑜動了心思罷。
“金甚好你收斂些,”軒葉扯了一扯我的袖子:“眼珠子都快掉出去了。”
我還未回神,慼慼道:“你家公子可曾婚配?”
“不曾——”他介面,隨即警然道:“你問這個作甚麼?”
我心頭大悅,不理他在一旁快炸了毛,忽地瞥見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從廊柱外匆匆而過。他衣角處彷彿有金絲閃了閃,莫非是俞家人追我到了此處?
我心下惴惴,轉了個念頭,與軒葉道了句“小解”便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大廳,見四下無人,一躍上了房梁。
我又尋見了那個俞家的人,悄然跟在其後。
他孃親的,不是說俞望川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咩!不是說俞家子弟都是義薄雲天的英雄大俠咩!要不要這麼鬼鬼祟祟!我隨著他七拐八拐,最終見他進了一個別致的院落。
“小姐。”我聽那家僕恭謹道:“琴會並無異狀。”
“那姑娘定是喬裝混入了。”一個嬌脆的聲音道:“大哥也不多描述下面貌,這要我如何尋起。”
我心中惴惴,能讓俞家人稱之為小姐,必定只有俞望川的女兒、俞琛的妹妹俞兮了。聽她這番言辭,看來俞琛未擒住我,便讓她在臨遠佈下陣法,等我乖乖送上門來。
只聽俞兮沉思道:“這幾日外來的馬車大多是赴這絕音琴會的,隱藏行蹤最好的辦法便是隨眾而行,她定是在大廳中,決計不會輕易離開。”
我尷尬的撓頭,這俞兮把我想得忒聰明瞭些,若不是瑾瑜,我才懶得來這勞什子的琴會,早早便跑路了。
“幸好我與王姑娘自幼便有交情,請臨安城主一起,將名牌細細排查,形跡可疑的先捉了,寧可錯抓,切莫放過。”
我心中一涼,不知俞家是否知曉我的姓名,不然查了名牌,可就連累瑾瑜了。俞家這般地位,怎就這般圍追堵截的要抓我?
我屈著身子正要跑路,忽聞一聲錚鳴。
琴聲鏗鏘處,似是撥亂了弦,又攜了滿滿的瀟灑肆意。然在激盪迴旋處忽然陡停,頓了半分,弦瑟一動,又像是小橋流水般清越的音律,潺潺流淌綿延不絕。
“這是哪位琴師?”俞兮讚賞的詢道。
“回小姐,正是琅中的瑾瑜公子。”
我心中動了動,奈何此時回去若被察覺,定會連累瑾瑜,只好悲憤的趕緊跑路。
一天東躲西藏下來,我趴在房頭上看著俞家弟子還在打聽我的行跡,咬了一口手中冰塊一樣的冷饅頭,心中分外懷念與瑾瑜同行的時日。
待客棧被暗自搜查後,我終是忍不住偷偷潛了回去。廊內幽暗,瑾瑜房內卻仍透出昏黃的燭光,四下靜寂無聲。
我悄然靠近,紙窗朦朧間映出一個身影,似是軒葉。
“公子,時候不早了。”他恭謹的道:“金姑娘定是去探親走得急,您也切莫過於擔憂。”
半晌無人作答。
驀地,一聲錚鳴徐徐散入夜色,漸漸如漣漪般擴散開去。琴聲幽婉,曲色纏綿,似是飽攜了無盡的思念與深情,淡若冬日梅香,卻又濃似耳邊情話。
這琴聲彷彿設了魔障,將我定在原地,漸漸心如擂鼓。
不過相識幾日,他竟待我這般好。
我不知過去的我姓甚名誰桃花幾何,只是這三年來所識男子,唯有他不過問我出身是否卑賤,不只為我會做一手好菜,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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