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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淡笑道:“在下琴技粗陋,只怕……”
“怎會?我覺著甚好。”話一出口,我登時發覺自己還未聽過瑾瑜撫琴,趕緊扯謊道:“江湖盛傳公子你琴技卓絕,連身邊的琴童都是聰穎非常……”
可惜軒葉不受我的馬屁,他抿著嘴角面無表情道:“是風華絕代。”
我忍不住又瞧了一眼他頰間的痘子,咳了兩聲:“不如公子你也收我做個女琴童……”
事後想想,我果真不該提“女琴童”這三個字,不然軒葉也不會當場炸了毛。
午時臨近溪水邊,馬車停下休憩整頓。
我在溪邊鑿冰盛了水,討好的遞給瑾瑜,軒葉在一旁虎視眈眈。
因晨時跳腳的言語太過難聽,他被勒令三個時辰內不準再吐一言。我幸災樂禍的衝他飛了飛眉眼,氣得軒葉面目猙獰。
這一路總算消停些,我對瑾瑜殷勤備至,心裡倒真沒有學琴的打算。做廚子雖粗鄙,但鏢局的人都待我很好,琴師酬勞再優渥,我卻是不願做的。
如此這般一路寧靜,竟不待天黑便到了蒼雪山下的臨遠城。瑾瑜道:“今日天色已晚,若金姑娘不介意,待明日再送你去探親罷。”
我一句“甚好甚好”到了嘴邊,眼見軒葉鄙夷的瞥了我一眼,卻神奇的沒有說甚麼,大概這三個時辰憋話下來,也頗有些成效。
然軒葉這番默不作聲的修為,在絕音琴會名牌處便破了功。
因晚來閒暇,瑾瑜便去那絕音琴會寫名牌,又順道詢了我一宣告日要不要一同進去欣賞一番,我喜不自勝,便答道:“甚好甚好。”
軒葉憤恨的擰衣角。
瑾瑜寫好自己的名牌,又寫了一個金字,淡笑側目:“瑾瑜唐突,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他流轉的目光清冽美麗,我一顆心頓時又開始亂蹦跳。便聽軒葉冷哼道:“她定是叫金甚好。”
……
我尷尬的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小聲囁嚅道:“百、百萬。”
“噗!”軒葉哈哈大笑,瑾瑜只是微微彎了下唇角,並未說甚麼,便題在了名牌上。
他這般淡然,就像是聽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軒葉見他如此便也憋住了,只是偷偷聳肩。我心中生出幾萬分感激,須知聽這名字不笑我便如誇我一般了。瑾瑜果真與那些凡夫俗子不同!
他寫好了遞上去,彼時蒼雪夜色甚美,光影交錯,我提議遊覽一番,瑾瑜欣然答允。
慢行淺笑間,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又出現了,我暗自觀察四周,卻又甚麼也未發覺。難道俞琛發現包裹裡沒有經文,竟追來了臨遠城?他是武林正宗身份,這般暗中監視,卻不像是俞家作為。
一般琴師大多攜有兩個琴童,而我正好女扮男裝,扮作另一個琴童模樣。
大概軒葉厭我搶了他“傳說中瑾瑜公子身邊唯一琴童”的風采,清晨便言辭刻薄:“金甚好,你這般年紀,可早做不得琴童了。”
我被他戳中痛處,炸毛道:“你年紀小!嘖嘖,你沒我高!”
軒葉怒極,隨即發現自個兒確是比我這女子還矮那麼一些,登時漲紅了臉:“哪來的老姑婆叫百萬,笑死人了!”
我的心霎時被戳中,當即炸了毛。
“你才老姑婆,你全府上都是老姑婆!”
“呀哈,老姑婆還敢罵人!”
“我就罵你了怎麼著?”
“想打架?”
“來呀!”
“來就來!”
“你敢碰我一下試試!”
“你先罵我老姑婆還怕我先動手?”
“誰怕你了!”
“那你來呀!”
“來就來!”
……
於是待瑾瑜用過早茶攜我們上馬車的時候,我與軒葉聲音嘶啞氣喘吁吁還未動手,只是隔著馬車簾子對彼此怒目而視。
☆、4出城
絕音琴會遠比我臆想中要盛大熱鬧許多,氣度雍容的老者,素紗蒙面的嬌娥,溫文爾雅的隱士,各式古琴名家雅器……我從未見過這般繁榮的場面,一時間恨不得生出四隻眼睛,將周遭瞧個通透。
“金甚好,你知道那邊的紫衣姑娘是誰麼?”
我回身望去,大廳散座少說也有百餘,那紫衣女子獨坐首案,地位自是不凡,但我對琴曲一竅不通,自然也不曉得她是誰,便老實的搖了搖頭。軒葉又得意起來,撇去他極盡挖苦能事的言辭不談,這番對於琴會的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