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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的私生子,只怕我也絲毫不覺得驚奇。
酒過三巡,我瞧著宋澗山心情甚好,思及曾答應過晉安顏要幫她,便趁機旁敲側擊風雲莊之事,然這貨嘴巴便如蚌殼一般,只是搖頭不說話。
又喝了幾杯,我覺著眼前也有了重影,腦子忽重忽輕,一時間那些煩惱與憂愁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似乎世間只有眼前的酒杯是真實的,便又倒了酒,咧嘴笑道:“再乾一杯罷!”
“你這點酒量,還想灌暈我套話。”宋澗山瞧著我笑起來,一雙眼如同暗夜繁星,伸手奪了我的酒杯道:“少喝些,一會你回瞿門,教人看見成甚麼樣子。”
我大為不滿,一把將酒杯奪回來:“看就看了,誰在乎我是甚麼樣子。”
宋澗山目光沉沉,正欲再奪過杯子,我卻向後一仰,將酒倒進嘴裡,動作猛了些嗆了數下,只趴在桌上咳嗽半天,臉都憋得紅了,喘息著道:“誰在乎呢……”
“百萬……”他放柔了聲音,似是要勸慰,我苦笑數聲,將臉貼在桌上,輕輕呼了一口氣:“反正他娶我……也不過是為了真經罷了。”
宋澗山一怔:“你知道?”
我心裡酸澀,晚間蘇灼灼的面龐還映在我腦中,她說出那句話的每個神情與每個音調都不斷回放重演,言語中俱是苦苦壓抑的情思。我只覺得整顆心都難受得翻滾起來,彷彿那便是我將來的模樣,愛而不得,痛不欲生。只在塵世中,為情所困百轉千回,永遠逃不出那一生的桎梏。
——公子,我只恨自己沒用,連讓你利用的地方都沒有。
“然我卻覺得,能做金百萬,真是太好了。”頰邊似是有溫熱的東西落下來,粘在桌子上溼漉漉的一片,我輕聲道:“能給他想要的東西,讓他利用……真是太好了。”
那一瞬間,我心裡便是這般想的。只要能夠留在他身邊,哪怕背後只是一場交易,哪怕他於我半分情意也無。
愛一個人,原來可以這樣卑微。
半晌無聲。
我爬起來,朦朧的望著宋澗山:“你怎麼還不罵我傻,我想聽得緊。”
他只淡淡笑了一聲,溫言道:“你不傻。”
我對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情狀不太滿意,只努力瞪了眼去瞧他,重重虛影中,又在他面上尋到了那種認真的表情,像是慨嘆,又像是……憐憫。
“百萬,我只說這一次,你須記在心裡,”宋澗山湊近我耳旁,聲音輕得像是出口便散了:“曲徵不是你的良人,若有機會,便離開罷,走得越遠越好。”
我瞧著他,他也瞧著我,時間像是凝固了,只餘窒息般的沉默。
“咯——”我肩膀一抖,終於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
宋澗山臉黑了:“算我對牛彈琴!”
我哈哈一笑,面上裝作醉了,心中卻隱隱痛成一片。我又焉能不知曲徵實非我的良人,可就算不提九重幽宮與那託鏢人,想要離開談何容易。
卻又怎麼……捨得離開。
“情關難過……你懂甚……”我一下一下的拍著桌子:“阿顏那般喜歡你……你卻這樣傷她,你懂甚……”
宋澗山面色一凝。
“我知你有妻子,亦欣賞你專一的脾性,只是……”我停了手,淡淡嘆息:“至少晉風雲的事情,你不該這般一直瞞著她真相,一個女子不過幾年大好昭華,憑白耽擱在你身上。”
今日的酒喝得奇怪,開始時明明兩人都興高采烈的,喝到最後卻雙雙感傷起來。宋澗山默了許久,終於展了眉峰,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碗。
“想必你亦聽過,我出身鄉野,爹孃都是老實的莊稼人,有一門從小定下的姻親。”他垂了雙目,沉聲道:“那一年趕上山匪洗劫,村中人死了大半,我那未婚妻子拼死護我爹孃,最後……爹孃無事,她面上卻留了一條猙獰的疤。”
我聽得認真,他頓了頓,復而彎起嘴角笑了:“百萬,便算師妹傷情於我,但有妻如此,宋澗山頂天立地的漢子,又豈能負她?”
言語不過寥寥,但每個字都透著無盡的殘酷與蒼涼。
那一年山匪流竄,宋家爹孃染病相繼離世,親家亦只剩姑娘一人了。宋澗山決心下山學藝,一輩子都要護她周全。兩人相約待他學有所成便回來完婚,一生一世雙影天涯,再不分離。
這一去便是近十年,那姑娘無怨無悔的等著,宋澗山憑天生資質與過人聰慧,勤修苦練終得了風雲莊首席大弟子之位,他本想著已修成正果,豈料晉安顏忽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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