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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只得先行回了大帳。不過半柱香時間他便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一臉陰霾之色。我見他不快,忙小心道:“王爺何事煩惱?”
他蹙眉道:“如今我大漠與犬戎交戰已是眾所周之,當此草木皆兵之際,這公主居然帶兵進入我驍騎營轄地,實在是自找死路!”
我一怔,怪道當時覺得那紅袍人身量嬌小,總覺不似男子,卻原來竟是那高句麗的公主。“王爺所傷之人,是那個高句麗的公主!”
他點頭,我心下惶急,“那公主的傷,可還能救?”
他一臉不耐道:“軍醫正在救治,卻不知情形如何。”說著便在軟凳上坐下,伸手於我,“宓兒,過來。”
我順從地將手放入他掌心,他只微微用力,我便順勢倚在了他懷中,輕闔眼簾低低道:“王爺,臣妾以為無論如何也要想法醫好這熙華公主,否則那高句麗若倒戈相幫犬戎,可不是要令王爺腹背受敵?”
他一手拈著我鬢邊垂下的髮絲,冷哼道:“區區高句麗,不過是倚仗著圖們江天險,聊以自衛。征戰天下靠的是果敢善戰,如此龜縮之輩有何可懼?”
我見他不快,因伏在他心口軟軟道:“王爺的話自然是有道理,只是當此際多一事爭如少一事,高句麗對王爺討伐犬戎本就作首鼠之觀,王爺若公然傷了那熙華公主又置之不理,豈不正合了犬戎之意?臨兵作戰,削己便是強敵。”
他沉吟不語,半晌道:“方才我那一箭,可是用了全力。”
我輕嘆道:“王爺那一箭開山裂石,便是七尺男兒怕也消受不住,何況一個公主?只希望上蒼保佑她平安無事。”我說著抬頭望著他剛毅的側臉,“不如讓臣妾去軍醫帳中照顧她罷?”
他訝然望我,見我一臉堅決不似說笑,搖頭道:“那怎地可以?你以我思賢王王妃之尊怎能行此奴僕之事?不行,我不答應。”
我莞爾一笑,“正是要以思賢王王妃之尊親去照拂被王爺誤傷的公主,才能杜絕高句麗的說辭呀。何況,”我眉尖微蹙,“那公主尚未出閣,男女授受不親,若有清洗換藥之需只怕多有不便。臣妾與她同為女子,不免存了一分憐惜之意,還請王爺成全。”
他微微沉吟,半晌方道:“好罷。”因捉起我纖細的手掌包在大而粗糙的掌心,“宓兒這算不算是物傷其類?”
他不過無心之語,然後我卻心頭微震,物傷其類?我與她怎能是同樣的命運呢?我笑道:“臣妾自有王爺保護,哪裡用得著憂慮這個?”
他亦頷首,唇畔含了一絲快意鎮聲道:“有本王在,誰也不能動宓兒一根頭髮。
我去到軍醫帳時,那熙華公主已經醒了。見我走了進來,她扭過臉,一雙狹長而略微上揚的眸子冷冷地瞧著我。軍醫將一把彎刀就著爐火燻烤著,見我進來,忙起身行了一禮,“參見王妃。”
我點頭,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那熙華卻驀地瞪大雙眼,斜眼覷我,“你——便是那楚朝的公主?”
我不由微怔,倒不是因為她居然會說南話,這一帶數族雜居,她會說幾句簡單的南話原也並不稀奇,我怔忡的,是她眼角清楚的睥睨和語氣中若隱若現的敵意。我走到她身邊坐下,淺淺笑道:“公主受驚了。今日我們王爺魯莽誤傷公主,實屬無心,還請公主海涵,勿要怪罪才是。”
她不開口,只死死地盯著我瞧,犀利的眼神半點也不像個重傷之人,反倒如刀子般剜在我臉上。那老軍醫躑躅著湊到我身邊,低聲道:“王妃,公主不肯拔箭,非要見王爺不可,這……”
我尚未開口,便聽她哼了聲,掙扎著要撐起身子,“叫拓跋朔來見我!”
她語氣很是疾厲,顯然絲毫未將我放在眼裡。我亦不由微微動氣,然而顧念她是重傷之人,心緒必然不佳,我強自按捺不快,上前扶住她身子溫言道:“王爺刻下忙於軍中之事,稍後自當會來探視公主。”
“你走開!”她一把便甩開我手。我被她扯到傷處,登時疼得蹙眉輕哼,然而一垂首卻見她因用力過大一下子磕在了榻側,許是撞到了傷處,她悶哼一聲便伏下身子不動了。
我一驚,顧不得自己肘上的傷勢,忙招呼那老軍醫前來幫忙扶起她平躺下去。那生鐵鍛造的箭頭深深地沒在她肩胛裡,鮮血早已氤紅一片,很是刺目。軍醫執了烤得通紅的彎刀近前來,見我一徑蹙眉,因勸道:“王妃不如迴避片刻。”
我強忍著內心的不適,“無妨。”說著便幫忙啟開她的口唇,將軍醫取來的參片給她含了一片。只見他稍稍拉開衣襟,很是老練地用彎刀劃開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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