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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絲毫自矜,依依垂首,“臣妾省得。”
低首的瞬間,眼角餘光輕鬆掠過杳娘驀然蒼白的面色,心頭微動處,已然快意。耳聽得拓跋朔又道:“王妃的話,你可都聽好了?”
杳娘撇過臉去,低低應了聲:“是……”
拓跋朔見她形容不馴,愈發不喜,冷哼道:“你不提倒也罷了,還敢提起王妃受傷之事!此番若不是你照顧惇兒不善,引本王分心,王妃又怎會被劫?你雖不殺伯仁,卻終究難辭其咎!”
杳娘臉色登時慘白,猛跪倒在地抱住拓跋朔雙腿哀哀道:“王爺,婢妾自入王府,侍奉王爺從無二心,惇兒他自幼體弱多病,難道是婢妾心中所願?王爺豈能因此遷怒婢妾,說是婢妾之過!”
我亦勸道:“王爺息怒,惇兒生病總是意外。”
拓跋朔臉色這才稍稍和緩。我正要讓杳娘起身,卻不防她並不領情,竟又道:“王爺,惇兒舊疾已多年不曾復發,卻偏在王爺與王妃大婚之時暈迷……”她掃了我一眼,紅唇輕動,一連串的菲薄言語噴薄而出:“而王妃一入府中便引起多番禍端,焉知不是王妃乃不詳之身,引發惇兒舊疾……”
“大膽!”我驚愕之餘尚未開口,拓跋朔已然大怒,一腳便踢開她去,憤聲道,“你非但不知反省,反倒以下犯上,毀謗王妃!今番不懲罰於你,本王這府中還有規矩可言麼!來人!”他說著便揚聲喊起來,登時便有四名侍衛從門口走進待命,他指著杳娘,鎮聲道:“將她帶回西園,禁足三月,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任何人探視!”
“是!”侍衛們應著便將杳娘拉起,往門外拖去,杳娘釵搖鬟散,悽悽哭喊道:“王爺!王爺當真如此狠心麼?”
我見拓跋朔眉峰暗皺,忙輕聲道:“王爺息怒,仔細氣壞了身子。”
拓跋朔執住我手掌,眼角瞄向那杳娘,猶自薄怒道:“但凡你有宓兒一分度量,又何至於此!今番將你禁足,你好好反省一番罷!”
杳娘聞言,驀地收起了哀慼戚的神色,再不求肯拓跋朔,只瞪向我目眥欲裂嘶聲道:“蘇宓,你莫要得意,我絕不會讓你搶走王爺,搶走惇兒的!”
心口微微一動,我哀哀嘆氣,憐憫道:“妹妹何出此言?王爺是你我姐妹的夫君,便如天地一般,豈能為哪一個女子所獨有?再者,惇兒是王爺的愛子,姐姐不過是想好好愛護於他,盡嫡母之責,今後更可多一人疼愛惇兒,妹妹身為惇兒庶母,難道不開心麼?”
她卻冷笑不已,恨聲道:“你狐媚了王爺,可騙不過我去,楚朝人詭計多端,我才不會信你!”說著又扭向拓跋朔道:“王爺,婢妾身份卑賤,沒有資格做王妃,婢妾無話可說。可是王爺為何接受和親,娶這狐媚女子?還立她做王妃!婢妾不服,婢妾真的不服!”
我亦心動,不由望向拓跋朔,想知道他口中答案為何,究竟為何娶我。卻見他並不回答,只滿臉膩煩擺手道:“你有何資格不服?你辱王妃狐媚,本王卻不知王妃何曾狐媚於我!事到臨頭還不知悔改,猶在血口噴人,真是無可救藥!還不帶出去!”
“是!”這次侍衛手下再不容情,狠狠將使力掙扎的杳娘扯拽了出去。杳娘尖聲呼喊,話語刻薄,句句折辱於我,我只作充耳不聞。不多時她聲音便漸行漸遠,終至沒去,我雖小小報了一仇,然而兔死狐悲,憂傷卻終究壓過了快意。杳娘承寵多年,並育有一子,然而拓跋朔對她的情意卻也不過如此,那麼,他現下口口聲聲說愛重於我,其情究竟又有幾分?我孤身在此,身負重任,所依靠者唯有他的愛重,而情愛這東西,若從未沾染倒也可無慾無求,一旦沾染,便會不自禁愈陷愈深。今日我與他已成夫妻,若有一日我步了杳孃的後塵,是否亦會變得如此落魄不甘,苦苦哀求他回心轉意?
我心頭煩亂,愈發覺得手中無可實實握住的物事,正自徘徊不安,他卻伸手將我攬入懷中,笑意盎然如春水初融,溫聲道:“宓兒柔善體貼,如花解語,有你在本王身邊,實是本王之幸。”
“臣妾不過推己及人,行必三思罷了,王爺盛讚,卻叫臣妾赧然。”我軟軟道。
他點頭,目色中很是讚許,“婦人之所以難成大事,便是因為婦人多感情用事,遇事難有理智抉擇……然則宓兒卻很是與眾不同,看來本王的枕邊人,倒通蘇秦之辯才,有商鞅之果決。”
他言語輕鬆快意,倒似無心,然而我心下觸動,想起他的性情脾氣,忙肅了神情,“王爺今番言語,宓兒只當盛讚。自古女子不妄談政事,不私論天下,宓兒亦不例外,唯有相夫教子,令父慈子孝,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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