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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個都是又驚又喜,連連拜謝,然而其中一人卻不接妝晨所遞金銀,更不拜謝,只緊繃著臉色冷冷站著,也不言語。我心下好奇,不由多打量了她幾眼,卻見她約摸十七八年紀,身態嬌小,一張鵝蛋臉倒頗是清秀,只是眉間冷陳之意亙生,令人心下頗是不甚舒暢。我於是命退了其他五人,獨獨令她留下,“你叫什麼名字?”
她抬眼望了望我,仍舊不言不語,一旁妝晨忍不住道:“靜竹,王妃問你話呢!”
我無聲瞄了妝晨一眼,她忙斟上一盞濃綠遞到我手中,賠笑道:“她叫靜竹,想來是此番變故驚得她狠了,此時尚未回過神來。王妃莫要動氣。”
我待要開口,那靜竹已然噗通一聲跪下地來,大聲道:“妝晨姊不必替小妹說情,小妹原本便是罪有應得!王妃,您降罪罷!”
妝晨聞言登時大驚失色,“靜竹,你胡說什麼呢?王妃已經赦你無罪了,還不快起來領賞好下去休息!”
她聞言愈發著急,一頭便磕在了地磚上,悶悶地響,口中卻道:“靜竹死罪!”
我輕抿了口茶湯,爾後輕輕放在一旁桌上,面上卻不動聲色,“你可知死罪何意?”
那靜竹抬起頭來,額上已分明撞破,殷紅一片令人觸目驚心,然而她渾然未覺,只朗聲道:“王妃被劫,奴婢事先知情,然而卻不能告訴王妃以至王妃遭此兇險。如今王妃吉人天相平安歸來,非但不怪罪奴婢,反寬宏大量將奴婢從那活死人地救了回來,奴婢……奴婢心下難安,即便明知死罪亦不吐不快!”
她言語清晰,倒似讀過幾年書,不比一般蠢笨丫鬟。我亦心下留意,幽幽道:“你倒坦誠。只是你說出這番緣由,卻不怕本宮一怒之下,果真賜你死罪?”
她卻坦然無畏,“奴婢雖是卑賤女子,卻亦懂得為人在世要坦蕩無愧,若暗藏心鬼,虧心度日,奴婢寧願一死。”
妝晨已是又驚又怒,疾步上前道:“靜竹,你所言可句句屬實?那麼,你為何要刻意隱瞞,眼睜睜看王妃遭險!”
她低垂了臉去,不過片刻,只瑟得一聲,淚珠已然滴落。她喃喃道:“她……杳娘娘抓了奴婢親弟,她說若奴婢膽敢洩露出半個字,便殺了阿珺,奴婢……奴婢只有這麼一個弟弟啊……”
我已然心頭明瞭,“你且仔細道來。”
她抬起衣袖抹了抹臉,哽咽道:“那日奴婢在前院中掃雪,杳娘娘院裡的秋棠突然匆匆走了來,許是走得急了,不小心竟滑了一跤,奴婢忙上前相扶,誰料她卻抬手便打了奴婢一巴掌……”
“果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得什麼樣的奴才。”妝晨冷哼道。
那靜竹嘆了口氣,又道:“這原也沒什麼,杳娘娘的丫鬟一向驕縱,奴婢也沒做聲,只是她起身走了之後,奴婢卻見適才她摔跤處掉了一張信箋。奴婢一時好奇便撿了起來,信箋是犬戎文所寫,奴婢自幼在天水城長大,這裡人群混雜,倒也識得犬戎文字,因此下便隨意看了兩眼,誰料那信竟是犬戎王子寫給杳娘娘,說要在王爺與王妃大婚那天作亂,劫走王妃。”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心下微寒,按在桌上的手掌不自禁使了力去,“那杳娘倒頗神通,竟與犬戎王子亦有往來。”
那靜竹垂淚道:“王妃有所不知,那杳娘娘原本是犬戎禹王的宗姬,犬戎王子的堂妹。”
“難怪。”我亦大吃一驚,幾乎碰翻了桌上的茶盞。難怪那恭定王妃會上門鬧事,竟沒想到有此緣由。
那靜竹複道:“王妃,奴婢當時心下慌亂,正要將此事稟告王爺,卻不曾想那秋棠飛快折了回來,一把抓住奴婢,奴婢掩藏不住,被她帶去了杳娘娘殿裡,後來……後來……”
我抬手製止,“夠了,不必多說。”
“王妃……”妝晨立在我身側,憂心道,“您預備如何行止?”
我微微擺手,妝晨登時噤聲。我望著靜竹,“你親弟可還在杳娘手中?”
她淚意登時更形滂沱,連磕了數下,“奴婢斗膽,求王妃救救阿珺罷!他才只有十歲,還是個孩子啊!”
“你且起來。”我道,見她遲疑不肯站起,我又道:“若本宮猜得沒錯,你原先亦寄希望於杳娘會言而有信,然而事實卻令你大失所望。你獲罪浣衣殿,親弟下落不明,即便你有心反悔,然而卻已失了先機,因為……彼時你若告知王爺內中情由,即便你是被逼無奈,王爺亦會惱你知情不報。”
她低垂了臉去,聲音悶悶幾不可聞,“王妃睿智,奴婢確曾作此想。”
茶湯已涼,妝晨忙為我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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