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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裡呢!”
饒是對著那樣一個人早已心寒如冰,可聽著他以這樣戲謔不屑的語氣提起他來,心底那幽深的一處仍是免不了逸出一絲輕微卻深沁肌血的疼痛來。我淡淡道:“處心積慮謀劃多年,終於大權在握,心中肆意再把持不住,難免便流於驕狂了罷。”
他點點頭,“不錯,寧允祺繼位之初便大肆清宮,流失人心何止一端?寧佑承昔年身為楚朝的淮陵王,雖然逼宮兵敗,其所屬勢力幾乎折損殆盡,可百密一疏,在朝堂中總還是會有那樣幾位相與,或是當年承了他的恩的,或是首鼠兩端牆頭稻草的,總之,必然是與蘇承風貌神皆離的。”
“他們眼見蘇承風得勢,自然惶惶不安。董家雖然與寧佑承昔年無交,可是無論是為了自保,抑或為了更大的野心,這樣一個時機他們是絕不會放棄的。只不過是小小地散佈了幾句流言……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他說到此處,不必再多言,我已然明白他話中所指,必然是將允祺的身份以著秘聞的形式散佈了出去。姨母的突然被劫,出宮後又音信全無,我的突然消失,爹爹的反常態度……這些,無一不為那亦真亦假的流言奠定了最堅實的基礎。朝中百官人人皆知昔年姨母北逃與先帝失散,途中與家姊同時產子,便是我與允祺。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又是一男一女,這本身便是很值得推敲的事,尤其我的容貌竟如此酷似姨母,比起名義上姨母的親子允祺更要肖似,這卻是不得不令人大為疑心了罷!
我喃喃道:“他……如此相幫,卻又圖的什麼?允禎也好,允祺也罷,誰當皇帝於他都沒有絲毫差別了。”
拓跋朔卻不以為然,淡淡一笑,“此言差異。”他灼灼望我,“昔年他所求而不得,寄望於他人,也是人之常情。”
我心頭陡然一凜,“你是說——?!”
他鄭重望我,鎮聲道:“宓兒,不管你心下如何不甘,如何怨懟,你終究是他的女兒。”他說著輕笑,抬手順帶著撫了撫惇兒柔軟的額髮,眼角那一點熙亮卻始終是凝望著我。“事到如今,他終究是肯為你所謀,也只願為你所謀了!”
只願為我所謀……!
我心頭繁雜,領會了他話中的意思,得知寧佑承如此相幫允禎,本是順著我的心意而行,一切也進行地很是順利,可是心底深處卻怎樣也輕鬆不起來了。允禎……我註定是要對你不住,對你不住的罷!將你推到如斯的境地,來日你若知這竟是我的意思,或者說,你知道我竟眼睜睜地看著你被一雙又一雙的手捧上這注定會令你苦痛無奈的位置,為了自己的安寧,為了更多的私願——我眼睜睜地瞧著,縱然猶疑,卻終是默許!允禎,允禎!到得那時,你若怨懟於我,我終究是無話可說了!
今生今世,終究是我辜負了你!
“彭城郡是金陵的門戶,只要出了彭城郡,便是異姓王皖王赫連昭的領地……蘇承風,也便鞭長莫及了。”他靜靜分析,置放在飯桌上的手掌無意識地一張一合,五指併攏緊握著,再鬆開,再握住……清晰可見兩道暗紫色的血管在皮下肆虐。
“那赫連昭,早已有意投誠。”
我對那赫連昭不過是略有耳聞,只知他是上任皖王赫連德的獨子,擁兵自重,對朝廷一貫是倨傲而不甚服帖的,只是他竟早已對漠國投誠,這卻是非我所能知了。他說的篤定,我便並未太過留意,只是想起允祺的性子心下微微猶疑,忍不住道:“這一路行來實在是太過平靜,允祺竟然沒有任何動作,倒教我白白憂心了。”
他猝然冷哼,抬手便在我放在膝頭上的手臂上輕輕拍了拍,“傻宓兒,目下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應是想方設法地平息流言,穩固朝堂罷!他此時早已自顧不暇,又哪裡還能得暇顧得上你了?何況……”他驀地微眯了雙眼,語氣中便含了幾分的冷峻,幾分的不屑,“寧允祺縱然有心,蘇承風也不會順了他的意的,出了這樣的變故,他自然是巴不得你遠遠消失的好。”
他望著我瞬時便雪白了的臉色,一時疼惜,一時亦有些不快,緊了緊我的手掌,他沉聲道:“用過膳後你好好休息一番,今晚我們連夜出城。”
我幽幽嘆了口氣,卻也不欲再多說什麼了,輕聲應道:“……嗯。”
作者有話要說:噹噹噹當,路程太遠,一晃又是兩個月=。=SO,極度不耐煩的洛決定一筆帶過,下一章……宓兒兩口子就咻一聲——回家了!!!~(@^_^@)~
第五十章 畫眉深淺入時無(上)
踏上歸途時猶然是春寒未盡的天氣,我與拓跋朔,惇兒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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