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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我的答話倒似半點也不驚訝,只微笑道:“太后也很牽掛公主,公主不願回去看看太后麼?”
姨母……!我心頭大震,念及不久前允祺的來信,反覆提及姨母病體孱弱,我心下雖仍是抗拒,語氣亦不由微微含了幾分遲疑的顫意。“姨母她如今……貴為太后,福澤天下,自有諸佛庇佑,蘇宓有生之年亦會年年祝禱,祈佑姨母福壽安康。”
臨風定定地望著我,忽而幽幽嘆了口氣,扭過臉去瞧著車窗外半亮的天色,“公主果真變了個人呢。”
“臨風……”我心下內疚難安,待要解釋,一時卻也不知說什麼才好,沉默了會子,我眼見馬車仍是不斷地朝南前行,適才被初見臨風所衝散的驚惶重又猛地湧了上來,我霍地站起身子大聲喊道:“停車!停車!”
“公主請稍安勿躁。”臨風忙伸手拉我,低聲勸道。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葉知秋呢,他把妝晨和繡夜帶到哪裡去了?”
臨風被我用力一推,一時站立不穩撞在了車廂壁上。他也不惱,緩緩站直了身子幽幽道:“公主請放心,兩位姑娘性命無虞。”
“臨風!”我見他始終遮遮掩掩不與詳談,心頭惶急,語氣亦疾厲了起來。“我顧念你是表哥的親信,你現下立刻讓馬車返回天水,今番的事就此揭過我不會多作計較,否則你擅自拐綁漠國王妃,一旦東窗事發你必死無疑!”
“小人將公主待若上賓,又豈是拐綁呢。”他輕笑,“小人的命本就微薄,死不足惜。何況小人只知道皇上吩咐一定要將公主毫髮無損地帶回楚朝,請公主諒解。”
“你——”我一時語塞,見他一副除了允祺的話,誰也不聽的神情,我頓足道:“允祺強行將我帶回,違背當年和親的承諾,你難道不怕漠國以此為由向楚朝開戰?這便是你效忠允祺的初衷麼!”
我已然將利害關係說得明明白白,他卻不以為然,只低了臉道:“小人斗膽,公主不可直呼皇上名諱。”
“都什麼時候了——”我惶急不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送我回去!”
他伸手扶我,小心將我按坐下去,低聲道:“如今已沒有思賢王妃,也沒有聖平公主,小人要帶走的,只是皇上與太后心心念唸的璽陽郡主。”他驀地抬頭,眸中劃過一絲幽亮,更似透著些許縹緲不清的蠱惑,映入我眼中直令我心口突地一跳。
“唔——”
後頸驀地一陣劇痛,臨風極快地收手縮身退到一旁,眼睜睜看著我緩緩躺倒。一切發生地太快,我只來得及輕哼了一聲,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郡主,得罪了。”
醒來時,卻已經換了一輛寬敞許多的馬車。
“王妃,您醒了!”
是妝晨的聲音,驚喜中是清楚的疲憊。我緩緩睜開眼,只見妝晨與繡夜並肩坐在榻尾處眼睜睜地看著我,一臉惶急不安。我輕哼了聲,只覺嗓子乾澀地緊,擺了擺手道:“水。”
“是、是。”繡夜忙應著去取了一隻水壺來,妝晨扶了我坐直身子,這才將水壺就著我的嘴唇慢慢餵了下去。“王妃慢些飲,仔細嗆著。”
我小口小口地吞嚥著,緊著喝了小半壺,喉嚨中燒灼般的熾痛這才慢慢消去了。我伸手推開窗牖,卻見天邊赫然一抹鮮色橙紅,卻不知是凌晨還是近晚。馬車正沿著山路不急不緩地行著,我猛地記起昏厥前臨風的說話,登時驚道:“這是到了哪裡了!”
繡夜哽咽道:“王妃已經昏睡了一天了,他、臨風說,再一宿咱們便出了長白山了。”
妝晨細白的貝齒在唇上狠狠一齧,遲疑道:“王妃,咱們可當真要回楚朝了?”
我只覺頭大如鬥,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問道:“你二人何時過來的?可曾見到葉知秋?”
妝晨道:“昨兒夜裡他帶走王妃後就將奴婢們關在了茶坊裡,倒也不曾難為我們,誰料不多一會他匆匆回來,臉色白得紙似的,二話不說只讓綁了奴婢們上車,爾後就再沒見著他了。”
妝晨說得並不清晰,我斷續想著,葉知秋本來的目的應該是想製造我被綁架的假象,他與臨風一行若無意外應當早有接觸。我憶起臨昏迷前他說那句話,他的目的難道只是想看看拓跋朔如今是否仍然在意於我?不,我搖頭,不可能,他絕無可能為了這樣無謂的事情冒險至此,一旦拓跋朔發現他與外人勾結軟禁我,不論動機,他都不會放過他。那麼,他難道是想利用臨風帶我回朝心切的心理,想以楚朝背盟從而激怒拓跋朔對楚朝開戰?不,我再次搖頭,這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