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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早就黑得濃重,只有路上車燈通明,一輛輛車從旁邊飛馳而過,她的眼睛便一閃一閃。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只是知道他那麼認真,認真得教她沒了脾氣。
“以後不許耍我。”她的聲音很軟,聽著生了淡香,仲微的心也是飄來蕩去的軟著,他笑著點頭,像是總結髮言:“合理要求。”非淺便徹底沒了計較。
車又上了路,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了個玲瓏的小盒子遞給她。她接過來,問:“是什麼。”
他微微笑著,“開啟看看啊。”
是一對kaloo的香水小熊,藍色的那隻帶著睡帽懶懶的閉著眼睛,粉色的那隻睜著一雙善良的眼睛可愛異常,這麼可愛的兩隻東西,非淺簡直愛不釋手,捧在懷裡像是得了稀世珍寶。
他問:“喜歡麼。”
她不假思索,“喜歡啊。”
他懶懶的問:“喜歡送禮物的人麼。”
她想了想說:“還是更喜歡禮物。”說完開心的衝著他笑,一雙眼如明珠出洛神,一直照亮到他的心底。他喜歡看她笑,或者說漸生迷戀,那樣柔暖的笑容,煥可和風日,明可燭天南。他不自禁恍了神。
鑰匙,手機,錢包,慣常的三大件非淺一樣都沒有帶著,到B市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又不好去吵初曉,只得投奔他的住處。來過幾次竟都是三更半夜,她始終覺得這間房子又大又冷清,開玩笑說:“你一個人住這裡不怕麼。”
仲微將燈開啟,橙色燈光像是燭火,照耀處即刻溫和了起來。他翻了半天才找出拖鞋遞給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偏著眉眼說:“怕啊,要不你搬過來給我壯膽。”
非淺順著他的打量才忽然想起來,吸氣“啊”了一聲,“我穿成這樣明天怎麼陪你去參加婚禮啊。”
仲微好笑起來,她身上穿的是中學時的運動服,頭髮束成馬尾,如果再來個雙肩包說她是高中生恐怕都會有人信。端起下巴,擺了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那就,別去了。”
她將信將疑的問:“我們真的不去啦?”
他敲她腦袋,“只是你不去,我還是要去。”
她一臉鄙夷,“那還把我拐過來做什麼。”
他表情嚴肅的說:“拐都拐了。”
非淺只想笑,他恐怕暫時不會再說“對不起”這樣的臺詞了,雖然她很想再聽。“那我做什麼啊。”
他一臉得逞的興奮,像是在說就等你這句話了,拉起她直奔衣帽間。非淺暗訝,竟然比她的臥室還要大,滿目琳琅,擺滿了他的衣服鞋子。驚歎間模仿他的遣詞造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比女人的衣服還多。”
他攬著她淺笑:“所以我整理困難啊,你明天就幫我整理這裡吧。”
非淺吃驚的瞪著他:“這還用整理?完全是纖塵不染,有條不紊,難道還需要整理麼。”
他正經的說:“家政整理的方式我不喜歡。”
她仍是一臉無知,滿臉堆著問號:“還有比按照顏色分類更合理的方式麼。”
他說:“你知道我有時候很懶,你就幫我按照搭配擺放吧。”不容她答話就半推半抱的推她到客房,“今晚你就睡這。”
然後又手把手的將盥洗室,廚房,洗衣機烘乾機一一交代了一遍,上樓前不忘囑咐說:“明天記得幫我整理衣服。”
她笑著點頭:“好啦好啦,晚安啦。”
他也笑,自己幾時這樣羅嗦過,清了清喉嚨道:“晚安。”上了幾層樓梯,又俯下身來說,“有事叫我。”
她鄭重的點了頭。
非淺其實一直都認床,加上床也軟她睡得極不習慣,一會覺得被子厚了,一會又覺得枕頭高了,折騰了半天,起初的那點睏意全然不剩。屋裡的暖氣蒸得她口乾舌燥,反正也是睡不著了,只好起身去倒水。廚房和屋子裡的任意一處一樣,也是纖塵不染,大概除了燒水也沒有過別的用途了。她也很納悶,像仲微這種看起來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怎麼會執著的喝燒開的水,就算是再挑剔的舌頭加上檸檬片也是覺不出原味的,她猜想也許是飲水機觸過他黴頭。她端著水杯一點一點去打量客廳,沙發很大或者應該說成是寬廣,坐在上面便不想動了,她對沙發有偏執的喜愛,所以是真心的喜歡這隻沙發,喜歡到把自己藏在裡面都甘願的地步。茶几上整齊的擺著報紙雜誌,她隨手拿起來翻看,紅色喜帖就在隱藏之下見了光亮。她從沒見過那麼精緻的喜帖,紅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