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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生命軌跡和——愛。
陣陣的風在此時吹過,樹葉上的一滴露水正落在我的額頭上,進而,滾落下來,如同——一滴眼淚。
常寧,但願你一路走好,希望這一去,你能夠求得真正的幸福和平靜。
我雖然沒有婉然的記憶,但是我想,你所記得的,婉然也並不會忘記,她不會忘記,刻骨銘心的愛情,是不會被生死、分別所改變的,就如同這一刻,我佔據了婉然的身體,卻依舊為你的離去,痛徹心扉……
休養的日子裡,我聽老夫婦無意中說起,前一陣子有官兵來搜過山,不知道要找什麼人,不過聽說,這些官兵都是京城裡來的,帶隊的還是個什麼阿哥。
“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原本有氣無力的身子彷彿一下子注入了強心劑,我幾乎是跳著從床上到地上,急忙的問。
“走了,走了好些日子了,聽說是去剿那些馬賊的,”老夫婦對我的反應很驚訝,老婦連忙過來扶我,“姑娘,你身子可虛得很,這麼光著腳站在地上,可是要生病的。”
“走了?”我有些茫然,剋制了很久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怎麼可以走了?就這麼走了,算什麼?”
“姑娘,你這是哭什麼呀?”老人也急了,“我去再看看,也許沒走遠也說不定。”說著,就出了門。
我哭了一陣子之後,才算平靜下來,總覺得來的人是胤祥,除了他,再不會有別人,可是,他既然來了,又怎麼可以在完全沒有得到我的音信前離開?怎麼會?所以,他應該是沒走才對的,他一定還帶著人在什麼地方找我,說不定,一會他就會遇到找他的老人,然後跟著他,來找我……
天黑的時候,老人才回來,一個人回來,失望、希望、更到的失望……在看到老人對我搖頭,聽到他說,“姑娘,我打聽了一天,人人都說,朝廷來的官兵剿滅了草原上幾夥流竄的匪徒後,就回京城了,姑娘……”
我只斜斜的倒在火炕上,無語落淚。
胤祥,你就這樣,匆匆的來了又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嗎?你怎麼可以就這樣留下我一個人?
有幾天,頭昏得起不了身,但是當我能夠起身之後,我就堅定的決心離開,要回到京城去,因為,我的寶寶還在那裡,胤祥還在那裡,我必須回去。
當然,回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的給胤祥幾拳,再叫他發誓,這一輩子,無論走到哪裡,都不許再丟下我,若是他敢不肯,我就抱著孩子消失,再也不見他,讓他後悔一輩子。
老夫婦勸阻不了我,只能給我準備了一些乾糧在路上吃。
此時,我除了貼身保管的那隻簪子外,真是身無長物,發覺自己連感激人家的能力都沒有的時候,心情很沉重,這些天我又生病又吃藥,兩位老人幾乎是傾盡了所有,而我,又能給他們什麼呢?
什麼都沒有,我只能跪在地上,給他們磕頭,同時記住他們的名字和住址,準備回到京城後,再想辦法報答。
走的那天,老夫婦送了我一程又一程,被我再三勸阻後,才站在高處,目送我離去。
也是那天,下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我身上穿的是老人家為我改的棉襖,雖然舊了,卻洗得很乾淨,縫補得很整齊。這還是生平第一次穿這樣補丁連著補丁的衣衫呢,居然沒有覺得難受,反而,覺得格外的輕便暖和,竟然是這幾年上等的絲綢和貂皮都不能給我的溫暖的感覺,還有——家的味道。
一想到家,腳下便有了力氣,寶寶有兩個月大了吧,那是不是已經長得很胖了呢?胤祥是不是已經看到了我們的孩子,他是不是很喜歡寶寶,每天都抱著寶寶,像我懷孕的時候一樣,每天和寶寶說話?
回京城的路,艱難得遠遠超過我的想象,塞外我來過的次數也算不少了,不過每次都是跟著康熙,前後車輛綿延幾里,到處是旌旗招展,馬蹄聲聲。所以,我根本從來沒有留意過每次走的究竟是怎樣的道路,自然,在一望無際的草場上,迷路也很正常。
根據日頭判斷方向,甚至學會尋找北斗星……兜兜轉轉的草原生活,我學會了很多。
只是,隨處可見的野獸,也讓我幾番驚魂。
跟著一個蒙古部落遷徙,這是當我發覺自己的方向走反了的時候,不得不做的決定,擠奶,搭帳篷,生存在這個時候,是最為重要的,只是我仍舊經常頭痛頭暈,不過都是片刻而已,在吃飯尚且成問題的時候,也沒有更多的心思去考慮。
就這樣,輾轉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康熙四十九年的正月二十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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