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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西嘉措似是感應到我的視線,微微側頭回以一笑……咳咳,美到這個程度的人不要隨便亂笑啊……真是的!
歐陽克倒是並無不悅之色,反而微微頷首,“法王所言甚是,既是如此……在下這就傳訊給叔父,請他趕來此處如何?”
大叔用力一拍大腿,喜道:“這樣最好!”略停了停,又眼睛發著光地追問道:“歐陽鋒什麼時候能到,我很久沒有痛痛快快地打過架了!”
那副有道高僧的樣子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倒更像是平常夜裡擼著袖子跟我說民間故事說得唾沫橫飛的大叔了。
益西嘉措輕咳了一聲,大叔立刻條件反射般正襟危坐回了椅子上,臉上表情也迅速調整到了高僧的狀態,其反應速度之快,面部肌肉之到位,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有這種師父還真是辛苦啊,益西嘉措你訓練了很久吧!
“咯咯咯!”喀絲麗在一旁已經笑得彎下了腰,青容的表情因為她適時地別過了頭而看不見,但從她抖得很厲害的肩膀上不難想象該是怎麼個忍笑法。
“怎可在法王面前如此失禮!”歐陽克懶洋洋地斜了她們一眼,自己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事沒事!”大叔毫不在意地朝我揮揮手。“這小丫頭也經常跟我胡攪蠻纏的,連鬍子都被她揪下來過……”
我頓時被齊刷刷掃過來的三對目光看得如坐針芒,只能在心裡哀嚎:“揪鬍子的時候我可不知道你是金輪法王啊!”
——話說喇嘛大叔你根本是特意來敗壞我名聲的吧!
幸好益西嘉措及時開口為我解了圍。“不知歐陽前輩何時可與家師比武呢?”
歐陽克略一沉思,便答道:“七日之後請法王再度移駕此地,叔父必定在此恭候。”
“好!好!”大叔喜不自勝地自椅子上跳了起來,剛想說什麼又閉了嘴,偷偷拿眼瞟著一旁的益西嘉措,活像犯了錯的小孩一般。
益西嘉措俊美的臉上罕見地流露出一絲苦笑:“那我們便七日之後再來拜訪,家師天性好武,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歐陽少主見諒。”
七日後……嗎?
我躺在床上發呆,手裡捏著益西嘉措半月前給我的東西:那是一個鴿子蛋大小的黃色圓球,顏色沉暗並不起眼,但他給我時臉上的鄭重神情讓我下意識覺得它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因此也相當鄭重地收到了二師父給的革囊裡。
前幾天喀絲麗她們取回了我的行李後,我察看過革囊中的物事一件未少,也就沒再去動它。
但是……剛才在廳中,益西嘉措特意囑咐我務必隨身攜帶這東西。自相識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憂心忡忡的神情,讓我心裡忍不住有些打鼓,他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要不是歐陽克那個不識相的傢伙突然走過來打斷了談話,或許我可以問得更清楚一些的……
房門上突然傳來了輕叩的聲音。
“誰?”
“呵呵……”歐陽克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小姑娘可是睡了?”
我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正想扯著嗓子喊“已經睡了”“你請快滾”一類的話,卻聽他又在門外道:“若是睡了,在下也不方便打擾,那這碗藥……嘖嘖……不如就倒了吧!”
慘了,今晚的解藥還沒喝呢,見過大叔師徒後一直心神不定的,把這個事兒給忘了。我立馬一骨碌地翻下了床,一邊扯著嗓子大喊:“來了來了!”,一邊順手把圓球揣進了懷裡。
既然是益西嘉措說的話,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決定從此不讓它離身了!
一開房門,就看見一碗冒著熱氣的黑稠藥湯和歐陽少主笑得無比欠扁的一張俊臉。
我狗腿地撲過去接藥,少主大人手一抬,我就撲了個空。只一愣神的功夫他就抬腿進了門,把藥碗放在了桌上,姿勢瀟灑無比地坐進了椅子,然後“唰”地一聲展開了摺扇,衝我一笑:“小姑娘,藥碗太燙,你拿不住的。”
他有這麼好心,天都要下紅雨了!
不過,這人在耍帥方面還真是很在行啊。剛才那套“強行進入別人房間”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還順帶展示了瀟灑挺拔的身姿……不知道私下花了多少時間練習吶。
難怪你功夫不如益西嘉措,是心思都花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我一邊在心裡大肆惡意地編排著歐陽少主,一邊磨磨嘰嘰地走到唯一剩下的椅子旁坐下,盯著那碗藥開始做心理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