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吒道:“真沒想到,我辛辛苦苦的一手養大了你。你卻對我陽奉陰違!膽子越發的壯了!到底上哪裡去了,給我老實交待!”歐陽崇嚥了一口冷氣,結結巴巴回道:“我只是在……在街上走……走走。”父親不信:“敢糊弄我!”歐陽崇惶急的啞著嗓子道:“不敢了!”然而,終究免不了一頓“警戒”。末了,風語訓斥道:“從今往後,再敢擅自在外逗留。嚴懲不怠!”歐陽崇杵在客廳,哽著喉嚨,唯唯的答應:“以後不會了。”
回到屋裡,關緊房門,撫著被打的傷處,歐陽崇心裡堆滿了自尊被挫傷、人格遭踐踏的恥辱,怨恨蓬*而起,久久不肯平伏。剎那間,對於父親他竟有一種恨如切齒的感覺。
2003年月日(父親節)天氣晴轉陰星期四
事後,每當追憶起當時的想法,我有一種顫慄發悚的感覺:自己竟然是這種恐怖的人,簡直是邪惡啊!
老師講的課,歐陽崇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心不在蔫,回味著在樓道上看到的一幅色彩鮮豔的食品廣告,上面醒目的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可口營養八寶粥”,暗笑道:“‘可口’,我看是‘剋扣’——剋扣營養!”想到這裡,快意的笑了出來,但意識在這疲軟的放縱過後,又呈現出蒼白和空蕩蕩,昨天晚上的陰影重又充塞了心房。
放學的時候,歐陽崇突然決定走樓梯,他不想這麼快就回到那陰森可怖的家裡,多延宕一會也是好的。經過三樓的過道時,看見良秀正端莊的坐在教室裡,認真的聽老師講授功課。今天她穿了一襲白底撒綠斑點的連衣裙。瀑布一樣的長髮垂順的披在肩背上,整個人洋溢著春天清新甜美的味道。透過桌椅之間的間隔,他不經意的瞥到良秀白細溫潤的小腿,恍若一片明媚清光籠上心頭。所有的疼痛和難堪剎那間灰飛煙滅。身心輕爽自以為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必介懷了。
歐陽崇向她溫暖的一笑,旋身下樓去了。
下午的日子過得愜意完美。第二節課,老師們有事,集體放假。良秀想都不想,提了手袋,翩躚的姿影一晃,便跑到了歐陽崇的班上去了。白婉晴在背後譴責:“這個見色忘義的傢伙!”
歐陽崇正在收拾書包,心裡揣測父親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不在家,那麼自己可以稍稍放鬆些了。可是,他不在家,必然是到繼母家去了。虛枉的在腦海裡描繪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景像。頓覺難忍的刺心、深沉的悲哀,隱隱還有一陣夾著仇恨的嫉妒。
“水良秀,你這個笨蛋!”
“笨蛋!你說誰!”
良秀見歐陽崇精神萎蔫頹廢,便想逗他,躡手躡腳的繞到他的背後,捏了一綹頭髮去搔歐陽崇的脖子。歐陽崇觸癢不禁,猛然回頭,見是良秀,便裝腔嗔怒。
他看著良秀興高采烈的樣子,腦海裡閃過父親的警告,但僅僅是電光石火之間的事情而已。思量再三,反正回去也是無聊,時間尚早,走走又何妨。和良秀天南地北的瞎扯一遍,心胸裡的疙瘩就全熨帖了。
良秀要回家了,鬼支使歐陽崇請求送她回去,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似乎有些康突,良秀卻高興的應允了。
倆人一路走一路聊。漸漸的就說到良秀的事上去了。
“做學生會會長很忙吧?”歐陽崇問。良秀深深吸納一口氣,道:“還好!”歐陽崇又道:“好不好玩啊?”良秀推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好玩個頭,幸虧有水柔和月凱的協助,否則焦頭爛額!”
黃月凱,歐陽崇素來與他疏遠的很,平日裡還不理論,但聽到連良秀都在感激他,不覺心有所思,淡淡的起了一層妒意,對於良秀的話報以兩聲乾笑。
良秀見他不作聲,自己亦不好言語,倆人就這樣緣街靜靜的走下去。
一陣清風掃過,良秀徐徐的彎*子,拾起一片幹黃通透的梧桐葉目不轉睛的看著,喃喃道:“這麼早就凋落了,難道秋天來了?”歐陽崇笑道:“不要‘一葉知秋’了,遍地都是綠的,秋天還早著呢!”良秀驟然側過臉,問道:“有什麼打算?”“打算?打算什麼?”這話來得突兀,歐陽崇一時反應不過來,良秀笑著說:“當然是從今天開始,往後的計劃囉。”歐陽崇心裡一動,開心的笑道:“我啊!我想最好不過做個遊吟詩人、流浪歌手,逍遙自在!”他語氣中昭彰的頑皮令良秀正容道:“說正經的!”歐陽崇斂了笑容,坦白道:“沒想過那麼遠啊,我現在只想快點長大,什麼事都可以獨立自主,不必像現在這樣仰人鼻息!”良秀看了他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心裡著急道:“這傢伙,沒事扯這麼喪氣的話做什麼,你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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