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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小芳還說起宸妃曾派人尋了我好幾次,未能見上最後一面,她竟去了。那些美麗的女子,青春就這樣流逝在深宮裡。我與她們相比,究竟是幸與不幸呢?
靜默了一陣子,立秋端了茶給我,“福晉,您喝些茶,靜靜心。”
呆呆把茶喝下去,辨不清什麼味兒。
“福晉,我倒是見到魏公公了。”
見她神色不佳,我不敢問,怕聽到結果。
瞅了瞅我的神色,她咬牙說下去,“聽魏公公說他,他不大好,在關雎宮住著,皇后也時常守在跟前,只怕您進不去。”
又是一陣暈眩襲來,我將頭靠在床柱上,拼力咬住嘴唇。
“福晉,奴婢扶您躺著吧。”
“不要,你接著說。”
“魏公公說,他回宮後起初還好,還命魏公公暗地打聽您的下落。後來傷勢嚴重,遍請太醫都束手無策,前兩天便開始水米不進。皇后急召禮親王進宮商議,為怕汗位空著諸王鬧事,所以這幾天宮裡戒嚴,誰也進不去。”
“那他究竟有救沒救?還有,你對魏安說了那毒藥的來歷了嗎?”
“奴婢說了,魏公公說立即告知太醫去尋蒙古林丹汗方面的方子,他還說,”立秋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說什麼,你倒是說啊。”
“他聽到是林丹汗帳下的阿誤將軍,便說那是宸妃娘娘從前的丈夫,可惜,宸妃娘娘昨夜便去了。”
“那他還有救嗎?”
那是我記得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此後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我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不知道身在哪裡。 只是睜了兩眼看著空氣。
幾日後多爾袞回來了,帶了兩白旗的人馬,是為了爭汗位。
他說皇太極已死,只是密不發喪。
他開始頻繁地聯絡各色人等,王爺、貝勒、大臣,包括漢臣,每日裡幾乎沒有一點空閒,尤其是夜裡,府裡出出進進的人極多。
可是每天早晨,他都會到我的房裡來看我,說上好一陣子話才走。
便例如那日,他說:“小玉兒,你這副樣子…讓我怎麼說呢?論理我是不是該恨你,四嫂和大玉兒也說你不守規矩,早該另立福晉。可是,我怎麼一點也不恨你呢,我恨的只是我自己。”
“咱們成婚九年了,七年前,你賭氣上吊尋死。我記得,一直都記得。因為從那以後,你變了,你雖然忘了從前我對你不好,可是,你也忘了從前你對我的情意。你總是離我遠遠的,看著別的女人圍著我轉,你不在乎,你看著遠處的時候,眼裡有著無盡的輕愁。”
“你身上的寂寥吸引了我,才發現你是那麼聰慧、卻孤單,我想靠近你,而你卻總是跑開。”
“我以為,喜歡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永不分離,可是,自從我喜歡上了你,才知道,遠遠看著、守著、呵護著,因你喜而喜,因你憂而憂,也是一種喜歡,從未有過的感覺。”
又例如那日,他說,“那次你肯帶了家奴去戰場救我,我才幡然省悟,老天是多麼厚待我,給了我一個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女人,我竟然一直沒有發覺,真是瞎了眼。”
“我多爾袞對著額孃的亡靈發誓,徹底改過,要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對你,即使你忘了從前的事,我也要喚回你的心。所以我肯等,我肯看著你發呆,無盡的思念寫在眼裡。”
“那思念的人原來是他,我四哥。我恨他,恨自己,卻唯獨不恨你。因為錯的是我,身為一個男人,忽略了身邊最美好的人,才釀成了大錯。”
“四嫂和大玉兒要我殺了你,或是將你終生囚禁,我不肯,我甚至惱了大玉兒怎麼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來,她變了,不是以前那個善良美麗的女人。我想,我可以等,等著你忘了他,等著你重新發現我是值得你託付一生的男人。”
我無語,只是睜了兩眼看空氣。
有一日貴妃來府裡看我,掉了兩滴眼淚,便說起兒子博果爾尚小,但身份最尊貴,皇后無子,自己是眾妃之首,博果爾理應登上大位,見我不語,便扭身去找多爾袞。
皇后也來看我一次,只是嘆氣,卻一句話也不說,她莊重美麗的面龐老了許多,似乎不堪重負,也嘆了氣去找多爾袞。
莊妃也來過一次,素白的喪服裹在身上,依然嬌豔動人,深秋的風大,吹過她的裙角,不小心露出一層玫紅的衣。
她唇角依然掛了客氣溫和的笑,只是眼光中透出幾分凌厲,“妹妹可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