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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身子。著急地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大夫一直沒到。唐寧慧心急如焚,便命了一個丫頭去大門口守著。
其實請的那許大夫一聽府邸來人打出的是曾連同的名號,便取了診箱第一時間隨了吳管家坐汽車過來。只是唐寧慧心裡著急,所以度秒如年。
許大夫把脈瞧了之後,只說:“請夫人寬心。貴府小少爺的病是風寒所致,並無大礙。在下開了一個清熱鎮驚,祛風化痰的藥方,你們派人隨我去取藥便成,每日一副,分兩次煎,服下便成。”
管家又親自去醫館取藥,命人熬製。唐寧慧一小勺一小勺地親自餵了笑之服下。笑之服藥後闔眼睡去,唐寧慧便放心了些。
這樣一忙碌,等回了神便發覺天色已漸暗了下來。唐寧慧想著笑之的病情無憂,而她方才答應陪曾連同出席宴會,便吩咐了丫頭婆子們好好照看,自己便回房梳洗了一番。若是平時,笑之這般模樣,她絕對不會去參加這個勞什子的宴會。可那日在書房,她見曾連同臉色極凝重,顯然與那俄國人的買賣裡頭有問題,她早先因答應了,此時倒反而說不出那個不字。
曾連同一回府,下了車便得知了笑之生病之事。雖然管家說只是風寒發熱並不礙事,但心下到底掛心,便大步霍霍地穿了園子,來到了笑之屋內。
笑之兩頰酡紅,睡的頗沉。便問了左右的丫頭婆子:“小少爺醒過沒有?”婆子垂手回道:“小少爺吃藥後睡的很香,沒醒過。”曾連同又問:“夫人呢?”婆子:“夫人剛回房。”
曾連同也知道寧慧回房必然是為了陪他出席而準備。他陪了笑之半晌,見他睡著,額頭薄汗隱隱,便從丫頭手裡接了熱巾,替笑之拭汗。又問了吳管家,請了什麼大夫,吃了什麼藥。吳管家躬身稟道:“回七少,請了回春堂的許大夫。在鹿州城裡,治小兒頭疼腦熱的,他是頭一份的。開了一些散熱退燒的中藥,小的特地看了,有鉤藤,殭蠶,天竺黃,桔梗,陳皮,木香等16味。”
曾連同忽地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出去。丫頭婆子們魚貫而出後。曾連同方鄭重問道:“藥都試過了?”
雖然房內就他們兩人,但吳管家還是放低了聲音:“七少放心,小的守在一旁盯著丫頭親自煎的藥。後來又用銀針試過,小的亦親自嚐了,絕對沒問題才給小少爺用的。連夫人喂藥的小勺,小的都命人換了銀質的。”
曾連同點了點頭:“這事你做的好。回頭自己去賬房那裡領賞吧。”吳管家躬身:“謝七少。”
吳管家到門口,便聽曾連同的聲音傳來:“明日一早再派車去請個西洋醫生過來瞧瞧。”吳管家應了聲“是”,這才退了出去。
曾連同與笑之相認至今,笑之一直身子康健,平日裡頭活潑聰慧,“爹長爹短的”喚個不停。此時見笑之眉頭緊皺,一副難受模樣,不由地心頭髮緊,只恨不得把這病痛移到自己身上。
唐寧慧進來瞧見的畫面便是曾連同一身戎裝,俯身在給笑之擦汗。他愛憐無限地凝視著笑之,認真專注,手極緩極慢地在笑之臉上一點點移動,似在擦拭世間奇珍。
唐寧慧忽然邁不動腳步。她凝神屏息,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就會驚醒眼前這美夢般的畫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程副官的聲音:“七少,到時間出發了。今晚你是督軍的代表,遲到了的話,影響不好。”
曾連同這才起身,對著唐寧慧道:“走吧。”
管家婆子們都在門口候著,曾連同又吩咐了幾句好好照顧小少爺之類的話,這才與唐寧慧上了車。
路上,曾連同對唐寧慧交代了一番:“這次的買賣軍備的事情,負責的是周兆銘。”說到此處,曾連同頓了頓,解釋:“是曾家大小姐的夫君,名義上是我姐夫。”
曾家一共四女一子,曾連同是老么又是唯一的兒子。這個唐寧慧是知道的。
曾連同忽然壓低了聲音,緩聲道:“我從未告訴過你,我與你一樣,都是庶出。我親孃去世的早,曾夫人便把我養在名下,因曾家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我爹便素來便當我是嫡子。一來二去的,外頭不知底細的人便以為我是曾夫人生的。事實上,曾家只有四位嫡小姐,而這位周兆銘便是娶了曾家的大小姐曾方頤。”
“那周兆銘曾經留學俄國,精通俄語,今日負責幫我與俄國人翻譯溝通。會場裡頭,閒雜人等都進不去。而我身邊的人,周兆銘自然瞭解的極清楚,知道沒一個懂俄語的。你只需暗中幫我留意周兆銘和俄國人的一舉一動,回來告訴我便可。切記不可露出你會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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