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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伯伯勸:“咳,現在的女娃都這樣,有幾位能像你們家唐豔這樣知書識禮,文靜懂事的?”
我一愣,說著說著怎麼說到我身上了。
母親眼光復雜地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嘆了口氣。
我心裡一跳,不由趕緊低了頭。
吃過飯,我告辭家人,一路散著步,自北門上了城牆。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秦鉞,心情十分激盪。然而城上人頭湧湧,燈光璀璨,熱鬧非凡,原來今天有燈展。
我失望至極,人這樣多,秦鉞是不會出現了。我枉等了那麼久,豈不是落空?
滿城上走著的,到處是美麗的人,美麗的衣裳,然而喧囂往來的人群中,我只有倍感孤寂。
遠處有煙花升起,漫天絢麗照眼明,轉瞬便歸沉寂。所有的人都仰起頭指點著,笑著,小孩子大聲尖叫,在城牆上“鼕鼕”地跑來跑去。有個戴著豬八戒面具的男童忽然撞在我身上,將我撞得連連後退,到底還是跌倒在地,那孩子見惹了禍,摘下面具呲牙一笑,轉身便跑。
我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似的,久久不願起來。那麼多,那麼多和我擦肩而過的人哦,並沒有一個我的朋友。那唯一的,唯一的與我相通的心靈,卻躲在黑暗處將我默默凝望。
我撫著磚上秦鉞的名字,低聲說:“秦鉞,你看到我嗎?”
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我的心,從未有過的孤寂淒涼。
什麼叫冠蓋滿京城,斯人獨憔悴,我懂了。
這真是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個元宵節。
悶悶地回了西大街的住處,發現黛兒也在,我驚訝:“你不是去桂林了嗎?”
“不想去了。”黛兒的聲音明顯帶著哭音,“我先睡了,有電話找我,就說我不在。”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電話打來找黛兒。我拍門喊:“黛兒,是子期找你。”
“說了我不在。”黛兒賭著氣答。
我只好對話筒說:“黛兒說她不在。”
話音未落,分機已經被接聽,黛兒含恨的聲音傳過來:“高子期,你還找我做什麼?”
我趕緊掛了電話。這兩人耍花槍,白陷害我做小人。
大概子期是用手機打的,火車上訊號不好,電話不時斷線又重新打來,響響停停折騰了半夜。
黛兒固然在電話裡撒了一宿的嬌,我卻也是徹夜未眠。
早晨起來,兩人一式一樣的熊貓眼,眼窩子深深陷下去,眼底一圈浮腫,可是看上去,人家是深情如海,我可是形如厲鬼。
黛兒笑:“這才叫同甘共苦。”
我悻悻:“人家是陪太子讀書,我這是陪公主失眠。”
隔了一天,子期從桂林回來了,風塵僕僕地不等放下行李,先就來報了個到,帶回一大堆香囊、繡球、竹筒茶、羅漢果之類的小零小碎。見到我,心虛地一笑:“豔兒,喜歡什麼,只管拿。”
我笑笑,識趣地藉故走開,讓地方給兩人小別敘舊去。心裡卻忽地一動,想起黛兒祖父初識陳大小姐的故事來。
“我把那些玩意兒一一買下,有荷包兒,有繡樣兒,還有藤草編的蟈蟈草蟲兒,都是孩子玩藝兒,不貴……我跟著她,一直走出集市,追上去把東西送給她,她很驚訝,睜大眼睛看著我,整張臉都漲紅了……”
有風吹過,我忽然打了一個冷顫。
第三者的愛情宣言
夏九問為了我將劇本一改再改,婉兒的戲越加越多,導演發出警告:“不能再加了,本子已經定下來,你這樣子改來改去,拍攝進度受到影響,別的演員也有意見,非出麻煩不可。”
這天輪到我拍定型照。鎂燈閃處,導演忽然一愣,喃喃說:“我好像看到上官婉兒活了。剛才是不是閃電了?”
大家一齊笑起來:“導演這樣誇唐豔,小心藍鴿子吃醋。”
導演神態茫然:“那麼,不是閃電,只是燈光了?可是剛才我明明看到上官婉兒,晶光閃爍,直刺人的眼睛。”
大家更加笑不可抑。
藍鴿子故做盛怒:“婉兒,你好大的膽子!”隨手拿起劇本向我擲來。
這是一個劇中設定的情節:婉兒“因逆忤上”,武皇震怒,抄起一把匕首擲向婉兒,劃傷前額。武皇怒猶未息,又命刑官在婉兒額前傷處刺梅花印永留標誌。
藍鴿子現在做的,便正是這擲刀一幕。我遂合作地大叫一傷,手捂前額向後便倒。
偏偏夏九問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