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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便有些沉了。
尚傑只作不知,自語道:“七哥不知道有沒有用過膳。”又向五皇子笑道:“廉頗來了,藺大人見不見啊?”
“請秦王爺進來吧。”吩咐了祭酒,向尚傑一笑道:“我不能叫十弟覺得他五哥小氣不是?何況十弟在軍中頗受他照顧,我若對他失禮了,十弟心裡會不痛快吧?”
尚界一臉理所當然:“他是我七哥,能不照顧我嗎?”
說話間,秦王已到了,互相見過禮,都坐了。
五皇子和悅地道:“我和十弟正準備喝酒作詩呢,老七你也一起喝幾杯吧。”說著揚聲叫人“換幾個熱菜。”
“多謝五哥。”
七皇子倒也沒提交接的事,不知是不是見了太子,聽說了什麼。尚傑又在旁插科打諢,席上倒是熱鬧,不過到底沒有做出詩來。酒酣耳熱之間,五皇子自己提到了交接差事,並細細的說了七皇子不在這段時間兵部及與兵部涉及的一些事務,多是邸報上沒有或不清楚、有內情的事。尚傑在旁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大多聽不懂,半句話也插不上,那二人卻談得漸漸投機。尚傑只好喝酒。
兩個皇子說了一陣,想起他來,五皇子笑道:“光顧著說事,可把咱們十弟冷落了。”
尚傑笑道:“沒什麼,不過剛才聽你們說到科考,我倒想起件事來。”說著從袖中抽出兩份單子來,瞧了瞧,一份遞與五皇子,一份遞與七皇子。
五皇子接了一看,卻是一份附著簡略履歷的名單,又拿了七皇子手裡的,也是這麼個單子,只是幾個名字不同罷了。便問:“十遞預備要我做些什麼?”
“請兩位哥哥幫忙把這幾人報上去,明年正月的文武兩闈。都是我門下的。”
“我明白了,這些人名瞧著也熟,倪放和左權也都很看得過,——這個白子玉,新收的麼?從沒聽說過。”五皇子突然指著其中一個名字問。
尚傑道:“倒是自幼識得的,性情與我相合,我自來最看重他,倒想好好抬舉出去。不過以他的原來身份,是不能參加科考的,所以叫人擬了個假的,可是有什麼漏洞麼?那倒得勞煩五哥彌補了。”
按照天朝律例,是有些人不能參加科考的,比如列在賤籍,奴籍的。
“我知道了,我會弄好的,這也算不了什麼。”五皇子不再多問,“這事兒不難,明兒我交代一聲就是了。等考完了,你讓這個白子玉來見見我,我要看看是怎樣的人物叫我們十弟這般愛重。”尚傑應了聲“是”,卻奇怪的笑了笑。五皇子卻沒留意,看了微皺眉頭的七皇子一眼,冷笑道:“兵部這會也還由我管著,我一併幫你辦了就是。七弟大約是不願違了他的準則的。”
“下不為例吧,進了場別弄什麼花樣就是了。”七皇子見說,忙道:“十弟的事,誰敢不管。”
“這話才有些情面。”五皇子笑著回頭道,“十弟……”卻見尚傑趴在桌上,便伸手去推他,“怎麼了?”
尚傑動了動,露出半邊臉,咕噥了一句:“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伸手夠著了酒杯,也不留意究竟還有沒有酒,便往口中一倒,又趴下了。
兩皇子都呆了呆。五皇子回神拿起尚傑面前的自斟壺搖了搖,向七皇子笑道:“這麼一壺玉樓春都叫他喝得差不多了,難怪要醉了。”
“那是把送他回宮,還是留在你或我的府裡?”七皇子看著尚傑問。尚傑伏在桌上,已發出細細的鼾聲。
“這會兒宮門該下鑰了吧?他這個樣子,送回去,不知該怎麼折騰了,弄醒了他,還不定怎麼鬧彆扭呢。還是留我這吧。”五皇子想了想,叫來家令吩咐:“你叫人送十殿下跟隨的太監回去,就說我留客了,免得他宮裡人掛念,又該惹出許多事來。”說著遞過去一面令牌:“若是宮門下鑰了,就用這個,完了還秦王就是。”
家令答應一聲,去了。
七皇子笑道:“這麼著,明兒又該說他野了,竟回京第一日便夜不歸宿。”
五皇子忙忙地叫人整理暖閣,撤下席面,揮退了來攙扶尚傑的侍女,竟自去扶他,卻又恐驚醒了他,便呆立在那。七皇子見狀便上前,一把抱起尚傑,道:“在軍中的時候他便這樣,又嗜睡,又逞強,總是在聽事或斗酒的時候睡去,都是我抱他回帳。不過,真要打熬的時候,倒也讓他熬得住。別看他這會兒乖的,他在戰場上殺敵可使眼都不眨。——讓他睡哪?”
幫忙蓋上了被,兩個皇子看著睡夢中的尚傑出神。尚傑閉著眼,嘴角含笑,不知正在做什麼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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