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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騫盯著榻邊燭火想了許久,燈火輝煌卻似乎一點也照不暖許許子騫幽暗莫名的雙瞳。
“我……一個人很孤單,雖然動心過,卻終究……”
渥密輕笑,帶著幾分蒼涼,這幾年好似成了一場笑話,原來在別人心裡,自己不過是“動過心”,又怎麼比得上建康城內的繁華富庶。
“你當我貪戀榮華也好、水性楊花也罷,你心裡舒服些就好。”一番自述後,許子騫幾乎不敢直視渥密。
渥密眼裡痛意太明顯,海水般的雙眼看著許子騫,好像折射出許許子騫太多的不堪和自私。
渥密何嘗不想惡意揣度眼前之人,可是卻終究做不到。因為了解、因為理解、因為相像,所以連埋怨的藉口也找不到。
第一次見面是在莎車的宮廷宴會上,堂堂一國公主卻屈居一角,受盡眾人冷眼。莎車王知道許子騫善琴,還要許子騫如歌姬一般當眾獻藝,這樣的侮辱,連拒絕都要小心翼翼,不卑不亢。那時候就記住了這個看似高高在上卻十分可憐的女子。所以才會選擇和她合作,一個人的身份固然重要,但是能力和心性才是重中之重。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若沒有“執念”,只怕早就放棄,走不到現在。許子騫這些年的堅持就是為了“回建康”,若要放棄,又有什麼來支援許子騫走下去。渥密不願、也不敢讓自己成為許子騫的“執念”。
許子騫性子太直,認定的事很難回頭,心事重又太過重情,這樣的人想要留在身邊,就必須斬斷雙腳,拗斷翅膀,否則只會兩敗俱傷。但這樣一個依附於自己的女人,有何別的女人有何分別。何況自己這樣做,許子騫必定會怨恨自己,與其讓她怨自己,何不放她去飛,去見一見外面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夜涼如水
夜涼如水,西域的夜色更是如此,謝端和漫步于闐王宮,忽見前方有一女子獨立巍巍殿門前。
冷月溶溶,女子衣著單薄,神色悽惶,全然不似平日所見的許子騫一般。
許子騫當是盈盈淺笑間引得金戈鐵馬無數的人,如今卻獨立寒宵,孤冷悽清。
許子騫見謝端和踏月而來,便微微一笑再無言語。二人本不熟識,所以兩下無言,只靜靜的各懷心事。
已近初夏,但晚風卻依舊刺骨,放眼望去,便能看見對岸燈火通明。對岸的于闐王宮正在宴飲歡歌,僅一水之隔的西宮卻是這般寧謐幽冷。
謝端和見許子騫穿的實在單薄,就解下大氅要遞給許子騫擋一擋夜風,手上衣服才剛剛遞出就被許子騫忽然打斷。
“九公子可聽聞有人講你生的像誰?”許許子騫幽幽開口,竟有幾分懷念。
謝端和自然知道許子騫所說是誰——已故舒州王妃,謝端和的三姨——蘇措。謝端和母親與舒州王妃似乎並不十分親厚,所以幼年時也不能時常見到這位姨母,只記得自己眉目之間與三姨母的確有七八分相像。
“殿下說的可是舒州王妃?王妃乃是微臣姨母,確有幾分相像。”謝端和只記得三姨母十分安靜,卻又有時透出幾分頑皮的孩子氣,雖不可親,卻也十分可近:“王妃一直深居簡出,不想殿下還記得。”
謝端和語氣微有些冷漠,惹得許子騫側身望了望端和的臉,只一瞬便收回目光。
“當年聖上要我出使時,王妃曾說過‘自古王侯將相、英雄豪傑,縱有千般霸業,也逃不過黃土一柸,就算是青史留名也不過徒增後世談資罷了。其羽不過稚齡,這萬千功績、顯赫身份未必是她想要的’字字句句,至今記憶猶新。”許子騫下頜微仰,露出優美的弧線,她聲音極輕,卻給人莫名的篤定感。
謝端和少聽人講到舒州王妃,也有些興趣:“到的確是三姨母會說出的話。三姨母為人淡泊,心性自由。”
“我這些年在西域,常羨慕王妃灑脫,人生在世若真如王妃一般,該多快意。只可惜,我終究不過一個俗人。”許子騫聲音太輕,似呢喃、似嘆息。
“誰不是俗世中一俗人?、放不下、愛不得、意難忘,生而諸般苦難,不過是‘有所求,終成空’。人這一生,終究是‘苦’多於‘樂’,卻也未必就非要自苦而不自救。”
許子騫身上全無生氣,看起來似真似幻,好似頃刻間就要融進這冷冷的月色裡。這一夜的許子騫太孤獨,卻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孤獨。
“ 爭名逐利之人,安敢說自己不是‘俗人’。”許子騫唇邊忽蕩起一圈笑紋:“九公子,我們不都是如此?”
隔岸喧囂方艾,眾人流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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