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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弒見她哭了,便拉住她按壓的手,笑道:“怎麼?趙小玉?你總算知道關心下我了?要是落下疤,沒人要了,你便以身相許吧!”
“沒正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趙小玉急忙縮回那替他擦拭的手,那沾血的繡帕掉在他懷裡,潔白的白裾衣的衣襟前,宛若一朵盛開在白日下的血絲紅牡丹,刺痛了她的眼。她不願欠他的情,只是擔心自己會逐漸陷進他的溫柔陷阱裡。
“誰要你保護我了,人說五毒聖子很聰明,每逢遇難總是能以智脫險,可剛才是你傻——誰讓你擋在我身前的?”其實想過要說感謝的話,可話一出口,卻成了這樣。趙小玉有些驚魂未定,開始失神,她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這樣。
血已經不再流淌了,辰弒聞言倒也不介意,興許他真的變傻了,只是,是不是在遇到趙小玉以後?
他直起身子,拾起那跌落在白衣上的繡帕,揣在了懷裡,與那枚胸前藏匿的碧綠寶石放在一起,繼而快步走向那半掩的視窗,身子躲在窗框遮掩的一側向下探視。
那群踩高蹺的大頭娃娃藝人已經走到了獅子樓的前頭去了,卻也仍舊隨著那鑼鼓的聲響,踩著高蹺,每個大頭娃娃藝人依然大笑扭動著,揮舞著手裡的紅綢帕,偶爾丟擲紅綢,高蹺一跳一跳的,間或也能跳出一個兩個花式,再也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似乎也沒有人注意到方才那凌厲可怕的暗器,是從這歡慶隊伍中出的。幸好這暗器是射向一個尋常的平民女子,若是射向那步輦中的一國之君,恐怕這開元盛世歡慶的局面也得消失不見了。
方才那暗器的大頭娃娃藝人到底是其中哪一個已是不能分辨得清了。辰弒看見了魯空滅,被推擠在那群圍觀的人群中,隔在路旁一側,四處搜尋著,看來也沒有查到什麼結果的。
他蹙了眉頭,不由得看向那街上步輦中容顏隱沒在紗帳後的女子,那個和趙小玉長得如此相似的女子,有些疑惑:“那個躲在暗處的人,這回顯然是想要取小玉的小命的,小玉到底招惹了什麼仇家,以至於這人已經沒有足夠的耐心下毒傷她,而是如此明目張膽,還在那暗器上荼了腐蝕毒,只怕不能要她的小命,甚至還要令她死前承受那痛不欲生的痛苦?到底是什麼人這般恨她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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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宮內,原本深紅暖色調的厚重帳子全換成了輕盈飄逸的紗幔,殿堂正中擺放了一個極其精緻的碧綠香爐,裡面明明滅滅的燃著巖蘭白檀,從香爐底部,悠揚而起的一縷紫青煙,帶了清涼薄荷香味。兩隻黃銅仙鶴靜默地站在大殿兩側,一動也不動,像兩隻加倍忠實的寵物。
兩個宮女一左一右地輕輕搖晃著白孔雀羽扇,忽悠出一陣陣清爽的涼風,與那靜默的銅仙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五月的溫泉宮,倒也不似想象中那般炎熱。
殿前一案几上,擺了兩碗冰鎮去暑消熱的綠豆沙,還有些粉粉綠綠的各式糕點,灑上了水珠的香花水果,擺在人前,格外愛人。
可案几前坐著的兩人,卻各自想著心事。
“愛妃,喝點這綠豆沙,可別中了暑,看這小臉熱得……多紅。”那穿著明麗紗黃騰龍衣的男子愛憐地替女子拭去鬢角的香汗,卻見女子神情有些呆愣,心中那些許不快頓生。
李隆基從端陽節巡街回來,便一直端視著楊太真的神色,自從她跟那吳菲菲說過話之後,便不似方才那般快樂了,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憂愁。即便是看著案几上一桌的美食,也食不知味。
看來那個人,留在她的心裡始終是個禍害。若是這樣都還不能將那人從她心裡拔除,那便只有除去……
為了得到,有時候必須要狠下心腸。失去一些,才可得到得更多更美。數十年前,那場血腥的王位爭奪之後,如今剩下的便是女人。
“愛妃,朕有個提議?還請愛妃應許。”李隆基不動聲色地看向媚眼如絲的楊太真,拉了她的手坐在龍榻上。
“皇上,臣妾愚鈍,若是皇上決定的事,何須再徵求賤妾的意見?”她一貫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哦——呵呵!”李隆基捋捋鬍鬚,一副穩操勝券的神情,這場無聲的戰鬥,將是他贏得最最漂亮的一場。
“朕只是覺得菲菲姑娘既是愛妃的好姐妹,不若……”
“不若什麼?”楊太真有些虛,暗忖:“他不會又看上菲菲了吧?”憶起前段時日,菲菲曾說過自己已有意中人。怎麼她們都這般命苦?若是被這掌握天下於鼓掌之間的男子看上,便再也不能選擇自己相愛相親之人。她已經走了這一步,便不能再讓好友也步她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