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3/4 頁)
得比對待自己本人還透徹。正因此,赤司健一郎沒臉面對被留下的年輕的赤司父子。
她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家族利益,為此她可以不擇手段,拿親生骨肉當棋子。
燻理打破了她設計好的棋局,讓她慌了神。充滿支配性的赤司七海厭惡無法掌控的事物,難以忍受字典裡出現「未知」兩字。
倒不如說,赤司七海對燻理產生了恐懼。她無形間改變了雅史一貫的生活方式,差點兒就要達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生活幸福美滿的目的。
在赤司七海看來,活在幸福中的人很容易被滿足,正因此他們不懂得奮發前進、不斷往高處爬,她不希望看到赤司家的繼承人滯步不前。
總而言之,燻理是個必須被抹掉的存在。
……
通夜和告別式已經過去了,整個葬禮的過程圓滿結束。賓客們早早散去,男主人也強迫自己再次投入到工作中。入夜後,唯一留在此為燻理守夜的只剩下一人。
他手中緊緊握/住母親在他生日那天贈與自己的“優惠劵”——無論他提出什麼要求,母親都能做到。
「您是個騙子。」
他無數次在心裡默唸希望母親快快回來,結束這個惡劣殘忍的惡作劇。他雙眼紅腫,卻面無表情地凝視黑白遺照上笑靨如花的她。
志川管家勸過小少爺好幾次,催他快回床睡覺,然而小少爺繃著一張面無表情的小臉沉默無言。他知道,只有燻理的催促管用。每次她話還沒說完,他就會乖乖縮排被窩裡。
徵十郎,年僅十歲,失去了他的母親。
從燻理的重症監護室出來後他沒一夜睡過好覺,眼下的黑眼圈重到用眼鏡框也遮不住。
雅史曾安慰過他,燻理只是舊病重犯,很快就會好起來。僅僅一天沒有母親陪伴在身邊就令他近乎發狂。
他怎麼也沒想到第二日早晨,志川向他報告了這猶如晴天霹靂的訊息。
徵十郎還來不及同燻理告別,她就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他魯莽地衝進雅史的書房要求見屍/體,對方竟以“小孩子不要管”的可惡理由果斷地回絕了。
他怒氣衝衝地將自己鎖在房間裡,拒絕去學校上課。他強迫自己入睡,以為睡醒後就會度過漫長的噩夢。
他發現這不是夢,但腦中徒然掠過一些零碎溫馨的片段,每個畫面中的主人公都是燻理。
剛上國小時的他對世界一無所知,經常拉著母親的衣角纏著她為自己解答各式各樣不著調的問題。
某夜,兩人坐在床鋪上,燻理正幫他擦溼漉漉的頭髮。徵十郎舒服地眯起眼,很喜歡手指緩緩穿/過髮絲的感覺。
燻理好笑地捏捏他的包子臉,還未進入叛逆期的他也沒有在意。
“媽媽,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這絕不是你今天的第一個問題了……問吧。”燻理扶額,希望他別出些高深莫測只有雅史能回答的難題。
“人死後會去哪裡?”
“QAQ”燻理置若罔聞,她確實被徵十郎的提問驚到了。“如果是好人,他/她一定會去天堂。”
“天堂?”
“就是美好的遠方,那裡有比我們家還漂亮的花園,還能見到很多小夥伴,沒有煩惱、痛苦和戰爭……”她搜肚刮腸,竭力塑造出理想之地的畫面。
徵十郎歪著腦袋思忖著,“媽媽以後也會去嗎?”
“……是的。”
“可是我不想讓媽媽去天堂!”他突然有些激動,“除非讓我陪你去!”
“……”
燻理在感動的同時卻隱隱犯怵,她的人生志向就是將徵十郎養大、看他結婚成家、生兒育女,直到自己子孫滿堂與雅史共享天倫之樂,她才能放心地安然離開。
她語重心長地勸說徵十郎人生很美好,不要太早下定論。他早晚要離開父母懷抱,在碩大的世界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另一半。
對此,年紀尚輕的徵十郎很是不解,一臉哭相地蹭到她懷裡尋求安慰。
猛然間,跪坐在榻榻米上為母親守靈的徵十郎眼前一陣發黑。
與母親共度的堆積如山的時光宛如走馬燈劇場在眼前一幕幕播放,直到回憶停留在那可怕的一晚,自己轉身走出監護室的那一刻——畫面開始崩塌,像被刮破的牆面,油漆脫落,最後剩下光禿禿的原本的醜陋色彩。
他凝視著眼前的黑白遺照,眼中流露出的情緒晦澀難懂。
按照習俗,屍體恐怕在幾天前就被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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