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離心（三）(第1/2 頁)

第二日清晨，葉知秋醒來，身側空空蕩蕩的，沒有顧凜的身影。昨夜他翻來覆去了一晚上，一直都沒有等到他回來。好不容易他睡著了，馬上又醒了過來，總之，一晚上他醒醒睡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睡沒睡。清早有露凝結在他的髮梢，黯然爬上他的臉龐。

顧凜一夜未歸。

此地兇險，他原想著好好保護顧凜，卻沒曾想他自己接二連三的出事，若非顧凜，恐怕自己早就死了。這次他在夢中所見所聞，皆是天機，既是天機，怎可洩露。哪怕是最親密的人，他也害怕會給他們帶來傷害，曾經顧凜是神機子的時候，他親眼所見因為測算所遭的天譴之力。

此番夢中奇遇不知是福是禍，總之還是自己知道莫要洩露為妙。他坐起身，思來想去，終是抵不住心中掛念，邁步朝著顧凜離開的方向追去。葉知秋遠遠便見著一個人影狀蜷縮在花堆裡，他騰步躍去，剛落地，便聞得一陣酒氣撲面而來。

他一雙好看的眉毛擰了起來，顧凜原是躲在這裡喝酒來了，怪不得昨晚一晚沒回，在休息的地方也找不到他。葉知秋蹲下身子，濃重的酒味燻了他滿門，他本不喜酒，更是不喜顧凜飲酒大醉。修長的手指戳了戳顧凜的臉，白皙的臉頰被酒氣燻得粉嫩。

葉知秋無奈地搖搖頭，打橫將他抱起，顧凜被他的動作擾了夢，嘴裡喃喃著，“你為什麼不要我了……”那話語裡刻骨銘心的疼痛，撓的葉知秋心裡一疼，他低頭吻了顧凜額頭一口，“沒有不要你，怎麼捨得不要你？”

“那你為何不理我了。”顧凜似乎越說越委屈，本就聽不真切的聲音裡又帶了哭腔，攥緊了葉知秋的心，讓他幾乎要忍不住把所有事情說出來了，但他咬咬牙，還是憋住了。

“明日再同你細說可好？你且好好休息，莫要掛懷。”葉知秋勸慰般道，輕聲哄著懷裡的人兒，這樣軟弱的顧凜他從未見過，但是又莫名地覺得熟悉，莫不是曾經顧凜也是這般，糯糯軟軟的似個糰子？他心裡泛起一片柔軟，嘆了口氣。

下午顧凜睜開眼時，卻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白袍的領口微微敞開，幾分晶瑩的肌膚，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不自在地偏了下頭想離胸口遠點。察覺到懷中人兒的輕微動作，懷主人低下了頭，正是葉知秋，散落的髮絲落到了顧凜臉上，癢癢的，颳得他想打噴嚏。

他慌張地爬起身，心跳猶如打鼓，一下一下急促地讓他不敢直視葉知秋，生怕後者聽見，又往後退了幾步，儘量離他遠點。葉知秋看著他的小動作，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怎的如此怕我，莫不是怕我要吃了你？”他說完，顧凜就馬上反駁：“哪裡是，只是……我身上有酒味，你不喜。”

“知我不喜你還飲酒，還喝得如此多，你可知我去尋你時，你正躺在花堆裡，死活不知了都！”葉知秋斥道，但眉目並不凌厲，只是關心和擔憂。顧凜也知道在這種地方，他還喝得酩酊大醉，若是有什麼兇猛靈獸路過，自己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但也幸好這附近只有他們這些活物，昨夜才醉得如此痛快。

聽葉知秋這般說話，便知是原諒他關心他了，也舒展眉眼，朗聲道：“不怕，縱是豺狼虎豹要將我拆吞入腹，也得經過知秋的同意。”葉知秋輕勾唇角：“不怨我了？”他把他帶回來的時候，滿嘴都是說著自己有多麼不好不好，怎麼欺負他，怎麼擔心害怕自己。

葉知秋聽得了顧凜的嘮哩嘮叨，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自己明明對他從來沒變過，卻被懷疑自己不信任他，懷疑他了，笑的是明明當面說可以說清楚的事卻變成了胡鬧般地說出來。

顧凜盯著他好久，二人沉默著，還是顧凜先開了口：“知秋，我不該懷疑你……”話還沒說完，眼眶就開始紅了，又有委屈又有自責。葉知秋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甚至還抱起手來。

他咬咬牙，繼續向葉知秋反省著：“我不該隨便猜疑，昨晚飲了酒，雖然喝得大醉，但是我倒是想清楚了不少。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只需要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樣，堅定不移就夠了。你總有你的理由，既然你不想說，那為什麼還要強迫自己說出來呢？

“我難過與傷心的，是你不同我說你遇到了什麼問題，是什麼遭遇讓你保持緘默閉口不言。但是我卻忘了，可言不可言並非你能決定的。天道無常，你做的不過是遵循天道，而我卻妄加推測有違天命。現在我已經清醒過來，知秋，你能不能以後遇到什麼事，清楚地同我說？”

說完後的顧凜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葉知秋，後者抵擋不住，連連點頭，“莫要太記掛於心，我也只是遵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