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離心（二）(第1/2 頁)

顧凜垂眸保持緘默，說實話，他不希望別人覺得他跟葉知秋之間有任何芥蒂，他要的是大家看到他們有多恩愛。可是現在這趟行程表現出來的，卻不是他希望的那樣，他感覺兩人現在有了鴻溝，而且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障礙，不斷阻擋著他靠近葉知秋。

可是尋止的目光一眨不眨地黏在他身上，似乎他不說話就一直看著他，讓他頗為不適。良久他才回答道：“沒有，我就睡不好，早早醒了呼吸新鮮空氣。”說完自己都覺得這跟個謊言十分蹩腳，但是內心中實在沒有更好的藉口，也只能硬著頭皮認真瞎說。

身側的人輕笑一聲，“別再自己騙自己了。你們倆之間有了問題，你心裡正瞎想著呢。我們幾個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來。”說著，從儲物空間摸索出兩壺酒，遞了一壺給他，眼神示意他接下。

顧凜眯眯眼，“大早上的喝酒？”但還是接了過來。尋止笑笑，“這酒不醉人，喝了也不會有味被聞出來。”他剛說完，顧凜就喝了一大口，雙目泛紅，悲傷滿懷。尋止呆了一下，他沒想到顧凜反應這麼大，肯定是憋了很久，否則不會爆發出來。

他也不說話，就大口大口地灌著自己，拼了命地把酒往自己喉嚨裡倒。尋止給他嚇到了，奪過酒壺，斥道：“這酒可貴了，你喝這麼快都不嘗味，囫圇吞棗，小心我收走啊。”

顧凜悶悶道：“酒拿來。”說完後半天也沒接到酒壺，他不耐地看過去，卻見尋止嚴肅地看著他，只得再道：“行行行，我慢點喝。”說完後，尋止才猶豫著把酒給他，他一把奪過，卻沒有像方才那般大口吞嚥，而是小口小口抿著，好似真真有在品嚐。

若不是尋止看到他雙眼無神地看著遠方，他幾乎都要信了。尋止嘆口氣，“你心裡有事說出來唄，老憋著有什麼意思，問題解決了嗎？”他看不得顧凜這個頹廢的樣子，顧凜應該是大氣的，不會被兒女情長牽住腳步，但是他忘了，顧凜也是人，對葉知秋的感情更是超越了一切。

顧凜呼吸有點沉重，他道：“我覺得知秋他不信任我了。”他低下頭，鬢邊散落下的頭髮讓他的神色顯露得不清楚。尋止只能隱隱猜個大概，就是顧凜現在極度壓抑痛苦。

尋止想了想：“你怎麼這麼想？”其實他也清楚，若是愛人這樣對他，他肯定也會發瘋。但是眼下這個關頭，顧凜不能頹廢放棄，他做的每一個選擇，都可能決定他們幾個人之間的道路。

“也許我拿走金烏蛋就是個錯誤。若是那天我沒有拿走金烏蛋，就不會讓知秋失明。他現在分明就是不信我了，我覺得他對我充滿了戒備。可是明明我是最愛他的，那次意外也是完全始料未及的，根本沒有辦法避開這種事情。我真的沒有想到……”說著，他痛苦地蜷起膝蓋，將頭深深地埋進去。

“以前他遇到什麼事都會跟我說，不想讓我擔心也不讓我擔心。即便是遇到了危險，也會兩個人一起承擔，但是現在，他什麼也不願意同我說。這到底是怎麼了？”顧凜說完，大口地灌著酒，嗆到後咳得撕心裂肺，雙目通紅。

尋止張嘴欲勸，轉念一想：“顧凜，不是什麼東西你們都會互相商討嗎？這次為什麼有了疑問不直接問他，不當面說清楚呢？胡思亂想是大忌，對方無心的一句話你也能想到幾十種不同的意味。”他拍拍顧凜的肩，“親自去問吧，很多時候明明一個擁抱就完事了，非要整這麼複雜。”

說完他也不在多嘴，從顧凜手裡奪過酒壺，轉身躍下了樹。心結這種東西還需自己解開，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二人之間的小事情不處理好，總會化成一道魔障，在他們修煉的路上化成心魔阻礙成長，旁人不好多嘴，他也只能點到為止，做不做還是要看他們自己。

顧凜抱著膝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日頭全部升起，所有人都醒了過來後，他才悄悄下來，裝作沒事人似的行動如常。尋止看到後，嘆口氣，也沒上前同他再說什麼。

下午大家也依舊打打鬧鬧開開玩笑，白天也就這麼過去了。今日夜裡有些寒涼，眾人圍著篝火有說有笑，但是顧葉二人之間的氣氛仍然僵硬著，沒有像尋止想的那樣有所緩和。他搖搖頭，轉過身去同兩隻小龍打鬧。

顧凜深吸一口氣，“知秋，我……我有事想要同你說。”他一雙漆黑眸子看向葉知秋，傷痛藏在裡面不易看出。葉知秋只是看著篝火，淡淡道：“阿凜有什麼事，便說吧……我知你有很多事情想問我。”他說完，才清淡地撇向顧凜，眼神中不帶任何感情，見狀，顧凜心中一抽，求救似的向尋止看去。尋止卻沒有理他，同兩隻小龍玩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