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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小時,老人還沒有來。他沒有她的聯絡方式,無奈,只好讓工人去買菜。兩小時後,工人拉回了菜,他仔細一看,這車菜遠遠比不上老人送的菜。從那天以後,老人再未出現。
春節就要到了,他包著餃子,突然對妻子說想給老人送去一碗,順便看看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個星期都沒有送菜?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妻子點頭。
煮了餃子,他拎著,反覆打聽一個跛腳的送菜老人,終於在離他酒樓兩個街道的衚衕裡,打聽到她了。
他敲了半天門,無人應答。門虛掩著,他順手推開。昏暗狹小的屋子裡,老人在床上躺著,骨瘦如柴。老人看到他,詫異地睜大眼,想坐起來卻無能為力。他把餃子放到床邊,問老人是不是病了。老人張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他坐下來,打量這間小屋子,突然,牆上的幾張照片讓他吃驚地張大嘴巴——竟然是他和媽*合影!在牆角,有一隻用舊布包著的包袱,包袱上面繡著一朵梅花。
他轉過頭,呆呆地看著老人,問她是誰。老人怔怔的,突然脫口而出:“兒啊。”
他徹底驚呆了!眼前的老人不是啞巴?為他送了幾年菜的老人是他的母親?
那沙啞的聲音分明如此熟悉,不是*又能是誰?他愣愣地,突然上前,一把抱住母親,母子倆嚎啕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他先抬起頭,哽咽著說看到了母親的墳,以為她去世了,所以才離開家。母親擦擦眼淚,說是她讓鄰居這麼做的。她做工的爆竹廠發生爆炸,她僥倖活了下來,卻毀了容,瘸了腿。看看自己的模樣,想想兒子進過監獄,家裡又窮,以後他一定連媳婦都娶不上。為了不拖累他,她想出了這個主意,說自己去世,讓他遠走他鄉,在異地生根,娶妻生子。
得知他離開了家鄉,她回到村子。輾轉打聽,才知道他來到了這個城市。她以撿破爛為生,尋找他四年,終於在這家小飯館裡找到了他。她欣喜若狂,看著兒子忙碌,她又感到心痛。為了每天見到兒子,幫他減輕負擔,她開始替他買菜,一買就是幾年。可現在,她的腿腳不利索,下不了床了,所以,再不能為他送菜。
他的眼眶裡含著熱淚,沒等母親說完,背起母親拎起包袱就走,最終將母親揹回家裡。
母親在他的新居里住了三天,三天來,她對他說了很多。她說他入獄那會兒,她差點兒去見他父親。可想想兒子還沒出獄,不能走,就又留了下來!他出了獄,她又想著兒子還沒成家立業,還是不能走;看到兒子成了家,又想著還沒見孫子,就又留了下來……她說這些時,臉上一直帶著笑。他也跟母親說了許多,但他始終沒有告訴母親,當年他之所以砍人,是因為有人用最*的語言汙辱她。在這個世界上,怎樣罵他打他,他都能忍受,但絕不能忍受有人汙辱他的母親。
三天後,她安然去世。醫生看著悲慟欲絕的他,輕聲說:“她的骨癌看上去得有十多年了,能活到現在幾乎是個奇蹟。所以,你不用太傷心了。”
他呆呆地抬起頭,母親,居然患了骨癌?
開啟那個包袱,裡面整整齊齊地疊著嶄新的毛線衣,有嬰兒的,有妻子的,有自己的,一件又一件,每一件上都繡著一朵鮮紅的梅花。
包袱的最下面是一張診斷書:骨癌。時間,是他入獄後的第二年。
他的手顫抖著,心裡像插了把刀,一剜一剜地痛。
………【第六十章 愛情是一次次滾石上山】………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情意結:以為世界上存在一種一勞永逸的感情,一種一旦成就就再無變化的約定,以為這一次,自己將是對方世界裡的最後一個,彼此互為對方情感生活的終點,自己的生命也將*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是種善良的願望,對對方,也對自己,在一段感情開始的時候,我們其實都抱的是從此安心是吾鄉的心,迎來的,卻是一條辛苦月色路。必須到了一定年齡才知道,《愛情轉移》裡唱的才是真諦,人一輩子,得徘徊過許多櫥窗,住過許多旅館,流浪過許多雙人床,換過許多次信仰,才能“讓戒指義無反顧地交換”。在這個過程裡,得一次次“把一個人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的胸膛”,得一次次接受,“感情需要人*”的現實,最終明白,“想開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所有天長地久的願望,都得變成曾經擁有。
想起希臘神話裡,西西弗斯的故事。他是科林斯的國王,因為招惹宙斯,違抗死神,終於受到了眾神的懲罰,他們要他把一塊巨石滾上陡峭的山峰,並立在山巔,由於巨石非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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