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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汐的聲音委委屈屈,卻又不卑不亢:“當年北城酒館的原主人,也就是劉老夫婦,救了無家可歸的我之後,我心存感激,便想嫁進劉家以作報答。可惜劉家唯一的兒子劉大郎,去了北疆戰場後已是多年音訊全無,我只得陪著二老一起守著,以盡綿薄心意。後來,我在街上遇見了只有八、九歲的六子,見他明明自己都吃不飽飯,卻還把乞討來的食物分給一同流浪的丫頭,我知道這孩子心好,便過問劉老夫婦可否認他作義子,如此,也算劉家有個男丁能拋頭露面。劉老夫婦感念我多年陪伴,不忍叫我獨守空房,同意此事後,就連帶著也把我認作了義女。這樣,我和六子才有緣分成為姐弟……”
這話即是說明,撿回男人這碼事,可不是虞汐說的算的。
而當年的真實情況,也是別有故事。
六年前,虞汐家破人亡,自懸崖墜落,滿身是傷痛。
後來,她被劉老夫婦從人牙子手裡,以極其低廉的價格買了回來,以給劉家失蹤多年的兒子守空房。
虞汐是用了不少手段,才讓她的形象,從“未婚先寡的劉家媳婦”逐漸變成了“劉老夫婦養的義女”。
現在,她甚至接管了劉家的酒館。
“……劉老夫婦對我有再生之恩,我虞汐願一直守著酒館,代替已故的老夫婦二人,等著他們的兒子歸家!若一天得不到劉大哥的訊息,我就一天不嫁人,就這樣等著、守著,決無二心!”
這話說得感人。這些年北疆動亂,連年征戰,不少男丁被抓去了戰場,之後便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站在這兒圍觀的人裡,就有不少是家人去了戰場的,當下聽見虞汐的一番話,他們幾乎熱淚盈眶,心裡頓時就無法將她與亂侖之人聯想在一起了。
虞汐此時,更是淚流滿面的看著人群,訴道:“可是我不願嫁人,卻有人偏偏盯上了我!”她頓了頓,等吊起了人群足夠的好奇心後,才接著道,“街坊鄰里皆可為我作證,這段日子,媒婆於大娘可是沒少往我家跑……她拿金銀誘惑我,又拿惡言來逼迫我,為的就是叫我嫁給李家太爺沖喜,她好從中牟利!我虞汐不想做忘恩負義之人,便幾次婉拒,怎想於大娘卻並不死心,後來甚至咒我‘孤苦一世’,六子當時氣急了,便拿著笤帚把人趕出了家門。不想他卻因此遭到於大娘記恨……而沒過多久,城裡就開始傳聞我、我與六子……”
虞汐一副憤憤的說不出話的樣子。
眾人都不是傻子,於大娘在弈城混跡多年,她是個什麼德行的,誰人不知曉。是故,待虞汐這番話說到這個地步,圍觀的人們也都心裡冷笑起來,知道虞汐差點成了於大娘坑害的又一女子。
人們就對於大娘更加唾棄了,而對虞汐,他們則暗暗同情起來。
婦人比較感性,聽了虞汐的話後,想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就這樣乾等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男子六年,實在有情有義,登時都低下頭、抹起眼淚來。
其中以楊氏為甚。
因為她之前罵虞汐罵的狠,此刻楊氏是格外羞愧,她自己也是有女兒的人,又看見虞汐癱在地上眼淚瑩瑩,就覺得這個貌美的姑娘真是個可憐人,一顆心都化成了一灘水。
作者有話要說: 額,都忘了,晉江遍地是口口。
唉,改。
☆、三
六年的光陰,若白駒之過卻,忽然而已。
虞汐現在還能回憶起劉老太太臨死前模樣。
她記得那雙枯手死死掐著她的胳膊,惡狠狠的:“你要死守著這劉家,哪兒也不許去,等著我兒子回來……若等不到,你,就也別活……”
劉家沒把虞汐當人看。
但生作女子,若自己再不把自己當人看,那就真是自甘輕賤。
所以儘管虞汐在劉家的幾年裡受了不少委屈,但她卻日益堅強了起來。
大概是第三年的時候,劉家老夫婦接連終老,而虞汐給他們當牛做馬的生活,也終於結束了。
而這時,虞汐已年有雙十。
少女時期匆忙逝去,這樣的年紀,已是沒法嫁個好人家了。
虞汐的頭腦很清醒,她知道像她這樣,不僅身世孤苦、面容有缺憾,又錯過了適嫁年齡的女子,若是草率把自己嫁出去了,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且這世道,如劉家一般,把女人當作傳宗接代道具的人家,比比皆是。
她何必去別人家裡低頭甘為奴?
於是虞汐對外撒了謊,說她不願嫁人,只求等著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