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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齊秦從監管人員那兒得知有人來探視,疑疑惑惑地趕去,看到風塵僕僕的姐姐齊豫。姐姐給他買了洗髮水、皮帶、內衣、內褲等日常用品,笑著看他,聽他說話,直到探視時間結束。打這以後,齊豫幾乎每週都會從臺北趕來看他。從臺北到臺南,從臺南到彰化,從彰化到感化院,要倒好幾趟車,光路上就得花去一整天的時間,儘管如此,齊豫都風雨無阻。
從感化院出來,父親怕齊秦再惹事生非,把他關在家裡,讓他與世隔絕,阻斷他與那幫朋友的來往。姐姐回家的時候,齊秦對她說:“姐,我想做音樂。”她還是那句老話:“少來啊,你少騙我。”
齊秦一個人在家裡感到極端無聊,覺得自己還在感化院一樣。這個時候,姐姐齊豫抱來一把嶄新的吉他送給他,對他說:“如果你想做音樂,你就好好彈!”齊秦的眼裡流露出驚喜,抱起吉他興奮地彈了起來。
有了這把吉他,家裡便迴盪著悠揚的吉他聲,在這吉他聲中,齊秦開始了人生的音樂之旅。後來,齊秦以《北方的狼》、《大約在冬季》、《原來的我》等一批膾灸人口的作品享譽華語樂壇。
齊秦為了音樂四處奔波,這把姐姐贈予的吉他在旅途中,音箱破了,就包紮好,斷了琴絃,又續上……最後,它成了一把無弦的吉它,一直被齊秦珍藏著,成了他心靈的慰藉和情感的支撐。無弦的吉他伴他在音樂中自由徜徉,讓他在真情世界遨遊。
齊秦作客中央電視臺《藝術人生》,在現場展示那把無弦的吉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是被真情包裹著源於內心的微笑。坐在電視機前的我,深深地被齊家的姐弟情深所打動,淚眼朦朧中,想起我千里之外的姐姐來。
在我讀初二的時候,我的三姐遠嫁福建,路遙天遠,從此,姐姐很難回家一趟。那時,不知著了什麼魔,我迷上了吹口琴,纏著父母買,卻一次次被拒絕。後來,姐姐從福建給我買了一支敦煌牌口琴,那顆著魔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姐姐就像一縷綿長的琴聲,長久地縈繞在身邊,照亮被陰影籠罩的前路。在我情緒跌至谷底的時候,在我受到苦難折磨的時候,我都會吹響姐姐贈予我的口琴,在聲聲悠揚的琴音中,翻曬受潮的心情。
和齊秦一樣,我也有一個好姐姐,有一把代表心靈慰藉和情感支撐的“無弦吉他”。和齊秦一樣,也許,世上每一個人都在心裡珍藏著一把無弦吉他,在這把吉他裡,濃縮了人與人之間最純的情感,至美的關愛,以及溫暖一生的心靈感動。
在人生旅途上,抽空撫一撫這把無弦的吉他吧,從此,陰霾消失,陽光曬在你的臉上,露珠滴落在你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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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雙布鞋
鄧皓
在許多年前的一個秋月如水的夜晚,我的一個朋友給我講述了一個他親歷的故事。聽了這個故事後,不知為何,我就再也忘不掉了。時不時地,我的腦海裡就會幻現出他說過的那——
1981年夏天,我考完高考,正和爸爸媽媽在田頭勞作,村裡負責送信的村支書媳婦喜顛顛地跑過來,將我喊到田壟邊,手裡揚著一封信,說:“娃子,快把手腳洗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喜事兒,你考上北京的大學了。”
我頓時高興得像一個驚歎號立在了水田裡。
爸爸媽媽忙不迭扔下手裡正插著的禾兜,聚在了村支書媳婦身邊。
過不了一會兒,我家的禾堂裡就有了鞭炮聲響起。那是聞訊趕來的村支書親自買了鞭炮給點燃放的。
我們家在遙遠的湘北農村,考上京城裡念大學的我是頭一個。
從聽說我要去北京唸書的那天起,媽媽就開始為我納布鞋。我們鄉下有給孩子做布鞋的習俗,那布鞋雖說樣兒醜醜的,但穿著清爽、舒適,而且耐穿。媽媽要為他遠赴京城的兒子納兩雙好鞋。夏日的夜晚酷熱難當,蚊蟲叮咬,但媽媽硬是堅持著在一盞松子油燈下給我一針一線納鞋。父親看媽媽辛苦,就說,你給孩子納一雙秋鞋得了,但母親不依,說,娃崽這一去,得過年才回來,入冬了不把咱娃崽的腳給凍壞了。我清楚地記得,母親在燈下為我納鞋的剪影為那首“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的古詩做了最入神的點化。
母親送我上學的禮物是兩雙布鞋。她囫圇著甚至說不清幾句對我祝福的話。我捧過來母親的手看,那雙生滿老繭的手被納鞋的針絡出好多道溝壑。我的眼淚滴在了母親的手心裡。
父親送我到了長沙火車站,給我買好一張到北京的硬坐票,說,爹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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