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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是做假哄他,倘若做得太不像樣,不把這小鬼精氣哭才怪。
又從廢布堆裡找了塊黑色的上等面料,剪成細條條狀縫上去。如此一看,倒是完美了。尖尖下頜勻出笑容來,得色地將狐狸寶一般遞了過去。
她自有記憶裡便沒有任何朋友,有的只是廚房裡老嬤嬤、大丫頭們的欺凌/辱虐,那時候也同川兒一般,喜歡對著不會說話的花花草草小動物們說話。以至某天從燒水丫頭突然地被調到繡房做了繡娘後,便喜歡拿著裁衣所餘的布頭做各種各樣的小玩偶,擺著滿屋子都是……那時的她,真是又傻又弱,呆蠢蠢的天真。
啊呀,但凡一說起那個地方,話兒可就又多了。管得真是極為殘酷的,身份越低受的拘束便越大,這條道不能走呀,這是美人們才能走的香徑呢;那個地方不能去的,經常會聽到男人和女人做羞羞不要命的聲音;還有那邊的湖,那人時常臥在邊上午睡,他的睡眠十分淺顯,小心一個不慎吵醒了他,連如何死的都不知曉呢……總之,但凡你想活得長久些,好呀,那便只呆在你執事的幾掌空間內好了,哪兒都別胡亂的去。
繡娘雖比燒水丫頭高了不少檔次,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單獨小房,每日界除了裁衣製鞋卻也是不容許走出院落三丈之遠的,可她依舊興奮萬分。無數人巴望著有朝一日能夠成為美人,錦衣玉食、香湯酥粉,但她偏偏覺得繡娘是那個地方最最好的存在,不用脫衣服擺媚/態、伺候男人們的臉色,只須指尖動動,一件件漂亮衣裳便從手下變出來,實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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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這樣糊里糊塗的執拗性子,再是美好的也長久不了,不然如何落到了這般……青娘瞥眼看了看空蕩蕩的小茶鋪——
倘若能如現在這樣一直下去,倒也是還好的。或許,她是不是該再走得遠一些……
川兒可不是那麼好騙,小手兒捏捏小狐狸的胖肚子,沒有聲音……再扔到地上踢了踢圓屁股,不走啊。清冽冽的鳳眸眯起來了,癟著小嘴又要哭:“壞、不會動……”
呃……這孩子,真是越發的不像自己。
青娘搖著頭,軟趴趴從抽屜裡取出條細麻繩在狐狸脖子上一掛,想了想,又套上去兩個小鈴鐺,拉著在地上跑了幾步——
“丁零丁零”,真好聽。
“看,能動了,還會唱歌呢。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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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兒拖著他的“小狐狸”,“丁零丁零”往岔道方向走,小短腿兒顛巴顛巴雖走得踉蹌,卻也不見他跌倒。自打那次跟著騎大馬的大大追了一段,他現在膽子可大了,哪兒都敢去。
只可憐了那受虐的“小狐狸”,圓白小身子在坑窪不平的地上左滾右磕,才不過一會兒便歪了鼻子、灰了臉,鬍鬚也掉了,一雙黑眼睛呆楞楞的朝著天,好不冤枉。
大路上一匹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咯噔咯噔”走過來,馬上的男人一襲好看黑衣,鼻樑直挺,薄唇微抿,冷傲地肅著一張臉。像是很淡地掃過自己,嘴角抽抽,又要往前走。
川兒趕緊高高仰起腦袋,眯眼咧著小嘴笑:“嘻,大、大……”
奶聲奶氣,好不甜膩的聲音呀。才長出的幾顆小米牙在陽光下泛著光,有清冽口水從漏風的小嘴處濺了出來,他也不知擦一擦。
玄柯瞥了眼那黑洞洞的小嘴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個女人萬般散漫,伺候自家兒子卻十分周全,幾日的功夫這隻小東西竟又新長出了一顆牙。
只不知到底是著了什麼魔障,每日傍晚必早早蹲在路邊候著自己,一見到便要這般討好的喊上幾聲,軟綿綿、偏還要拖著長長尾音。你越不理他他便越發可憐巴巴地喚你,堅持不懈,喚得你不停下都覺得良心不安;可你但凡理了他,他一高興,第二日準又繼續早早的來,像極了他那不矜持的孃親。
“咳。”玄柯咳了咳嗓子,假裝沒看見他矮墩墩的個子,兀自拽著韁繩就要上坡。矮矮的小土丘空蕩蕩不聞一絲聲響,半開的木門內透著灰濛光影,也不知那平日忙碌的嬌小身影去了哪裡。
心中對著自己說,是因有事才去見她,卻又擋不住某種莫名的悸動……這樣陌生的感覺真不好。
“大大……”川兒可憐吧唧還在喚著呢,那魁梧的背影已經繞道走過去了。不要以為他小呀,他可清楚記得發燒那天晚上滾燙燙的胸膛呢,只那一攬他就認定他是誰了的……
川兒撿起一顆小石頭扔過去,砸中那寬寬的脊背——哼,明明就是爹爹麼,還要假裝討厭我。
“咚”,大馬停住了,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