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2/4 頁)
鍾天政右臂一振,鐵索凌空捲了出去,咔嚓一聲,一旁絕壁上不知什麼樹被這股巨力攔腰扯斷,兩人由此在半空中滯了一滯,繼續下墜。
鍾天政在文笙耳畔道:“別怕!”
語氣猶帶著他慣常的溫柔。
只這兩個字的工夫,兩人又墜下了不知多高,速度也重新變得快逾流星。
黑暗中周圍的情況只在眼底一掠而過,留下模糊不清的虛影,鍾天政故技重施,手中鐵索掄起,重重抽了出去。
這次沒能席捲到樹木,“當”的一聲響,撞擊在一塊向外凸起的岩石上。
鍾天政反應極快,反手又是一記,因是有所準備,這一回撞擊聲更響,四下裡草葉紛飛。
他在不停地試圖卸去二人身上那股恐怖的下墜之力。
還好有敵人送了根鐵索給他。
離地面越來越近,這樣快得速度,若是落到實地,即使不死,也得摔成殘廢。
就在這時,文笙覺著撲面而來的風中多了股溼潤,在遠近眾多喧囂,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裡,她突然聽到了流水聲。
身下是條河。
怪不得鍾天政要在這一側的亭子裡停留,他提前知曉這山莊的地勢格局,多半上山之前就有這打算,要以此為退路。
善用兵者必定謹慎,不慮勝先慮敗,文笙和鍾天政這麼多天相處,發現他做事十分周全,今晚能為文笙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已是破例,怎麼可能把自身陷入絕境?
難怪他那樣有把握地說要護著自己周全。
不及多想,兩人已經疾墜至河面。
鍾天政猛然將手一揚,手中鐵索重重抽在河面上,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擊水聲。
黑沉如鏡的水面被抽得粉碎,浪頭竄起有一人多高,鍾天政棄了鐵索,卻藉著這股力道空中側轉身,護住了文笙和她的琴。
“砰”!他的後背當先觸及到河面,發出沉重的落水聲,水花沖天而起。
文笙身不由己,冰寒徹骨的河水瞬息將她淹沒。
文笙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由高處墜落的這股子衝力,帶著兩個人在水裡不知下沉了多深,入水的震盪和衝擊都被鍾天政一人承受了去,文笙好好的,一點兒傷都沒受。
水下黑沉沉的,蒙面的黑布早不知掉落到了何處。
陡然之間,彷彿天地傾覆,世間一切俱都不在,剩下的只有這冰冷的水,她懷中緊抱的琴,以及抱著她的,帶著絲絲溫熱的鐘天政。
不知道鍾天政還好麼,有沒有受傷。
這大冬天,一下子掉到河裡,別說文笙之前便不會游水,就是會,也凍得手腳發僵,活動不能。
她想:人總是愛以滅頂之災來形容遇難,還真是貼切。
只是瞬間,她的大腿便開始抽筋痙攣,文笙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這時候鍾天政突然有了動作,他放開了一直護著文笙的雙臂,改為一隻手托住她的腋下,奮力向上方游去。
文笙很快冷靜下來,鍾天政還沒有放棄。
不,應該說他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而現實的發展便是照著他的計劃在一步步進行。
比起活下去,這點痛苦不適怎麼不能忍耐?
鍾天政沒有丟下她不管,自己幫不上忙,也不能添亂。
文笙忍住腿上傳來的陣陣抽痛,順勢而為,保持體力。
就在文笙覺著眼前金星亂冒,再不呼吸就要窒息而死的時候,鍾天政帶著她浮出了水面。
黑夜沉沉,這條河並不寬,河面上火光點點。
這半天二人已經被河水沖走,距離適才跳落的那座山峰大約有半里多地。
隨風傳來兩岸追兵的喧囂。
鍾天政大口喘息,問道:“沒事吧?”即使這時候,從他的話裡文笙仍能清楚聽出溫柔關切之意。
“還好。你呢?”文笙沒有提自己受涼腿抽筋的事。
鍾天政突然笑了一聲:“我也還好。”
文笙鬆了口氣,問道:“咱們這算是逃出來了?”
鍾天政眼望大隊的兵士紛紛從岸上、水裡沿著江面向下遊搜尋,距離二人越來越近,說道:“別擔心,我帶著你,咱們從江底潛水游出去。”
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江水,又衝著文笙笑道:“我看你是真喜歡這張琴,到這般境地了都不捨得撒手。”
文笙想起適才沒能幫得上忙,心頭有些黯然。
鍾天政卻未在乎二人此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