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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贏了。”
“這話怎麼說來著?”
段負浪的棋下得甚好,這宮裡上下,除非王弟素耀還活著,否則再無人能與他一戰。段素徽用盡心機才求得和局,正想趁著他心思忙亂,贏了這局,卻被他毀了棋,掃了興。
幸而長劍不在手邊,否則定是要一劍成全了他,叫他做個宮人日夜侍候在他的身畔。
段負浪比他還覺得失興,“你看看,你看看,你比我還小几歲,媳婦都娶過門了,我至今獨身一人,我們誰贏誰輸?”
段素徽笑他,“別以為孤王深居宮中,萬事不知。堂兄你若是想娶妻生子,怕早就妻兒成群,搞不好再過兩年孫子都抱上了。偏你素喜眠花宿柳,一個女人如何能顧全你全部的喜好?”
“說得我好像採花大盜似的。”兒女之事激起段負浪無限感慨,“我只是沒遇到中意的人,若遇上了,我終身獨愛她一人——與王上您一般,後宮空空,留王后獨享君王恩。”
這兩人嬉笑著,轉眼永歡王后就進了永耀齋。照宮裡頭的規矩,段負浪起身預備行禮,正要叩下,卻見王后娘娘的身後跟著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著王爺打扮。
段負浪的目光不自覺地溜上段素徽的臉,王上倒是平靜如常,笑容滿面地朝結髮之妻大步邁去。
“其歡,其歡!你可算回來了,孤王等你等得真是心酸啊!”
不顧周遭的王爺、宮人,情難自禁的段素徽一把攙起正待行禮的永歡王后,順勢摟入懷中。
哎呀!羞死了。
段負浪避開目光,偏巧遇上另一道同樣為了避開這一幕的眸光——陪同王后歸來的這位王爺,眼神裡又是避諱又是忙亂又是亂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情愫,亂複雜啊!
這當口久別重逢的小兩口膩味夠了,才顧得上介紹在場的兩位王爺。論年紀,論輩分,段素徽先介紹段負浪,“這位是素興王之孫,名負浪。早年隨父被迫去宋國身為質子,前段時間老相國才命人將他接了回來。可憐叔父已亡,素興王這一支只餘他一人。孤王已賜其為‘負王爺’,因其在大理無根無所,孤王特命他入宮中久居。”
再一轉手,段素徽介紹起站在永歡王后身後的那位王爺,“此乃孤王堂弟,名正明,自小他便同孤王一起在宮中的大德殿跟隨師傅習學,感情自不比一般。”
兩位王爺相互見了禮,沒待多說,永歡王后便起身告罪:“王上,臣妾一路風塵,疲憊多日,還想早些回寢宮歇息。”
段素徽連連自責,挽著王后的雲袖,還不捨得鬆手,“是孤王考慮不周,來人啊,快送王后娘娘回大正殿寢宮歇息。”
宮人承了旨意,請娘娘入大正殿寢宮。
大正殿寢宮——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宮裡頭的人都明白——王后娘娘的寢宮設在大正殿內,王上與王后夫妻一體,這是王上對王后至高的寵愛,也意味著這後宮之中再無其他佳麗憑受王恩。
早些年永嫻太后尚在的時日,即便外戚一族權傾朝野,身為上德帝正妻的永嫻也不曾享過這般尊榮。
大理王朝上到權臣貴戚,下到鄉野小民,皆以為一個女人做到永歡王后這份上,算是死而無憾了。
見王后去了,陪著一道回來的王爺段正明也告罪請退:“臣離家日遠,想先回府看看,請王上見諒。”
段素徽扶了他起身,說了些兄弟間的話,“我知你離家多年,必定思家心切。你在外這麼些年,可約莫也聽聞些宮中之事吧!前段時間,叛臣楊義貞妄圖奪宮,雖賊心未成,卻擾亂宮闈。先王也在這場宮變中猝然離世,還有我王兄素光……”
提及那位弒君殺父,妄圖奪權的長兄,段素徽又是一陣唏噓感嘆,拉著段正明的手只管說道:“多虧高氏一族危難相助,才挽回今天的局面。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正明,你歸來得正好,孤王封你為‘顧國君’,望你極力輔佐駙馬爺,興旺我段氏大理。”
段正明跪下請辭:“王上,您深知臣之性情,非從政興國之輩。臣無才無德,無以報效君王,無以光耀祖宗,還請王上收回成命。”
“孤王心意已定,顧國君日後加倍努力便是。”
再一揮手,段素徽讓宮人替他送客。段正明無奈,只得領了王旨告退。
來的人去了,留下來的依舊是段素徽和段負浪二人。
段素徽愣神地想些什麼,段負浪趁這空當收拾起了雲子,“你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一個‘顧國君’,毫不吝嗇啊!”
“你若稀罕這個,我也封你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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