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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那人就在眼前……
“叔公,我回來了。”
隨著管三國的叫喚,在後院菜園澆水的那人停下了動作,執著水瓢朝聲音來源處看去……
那人,身形纖長清瘦,頗有幾分仙負道骨之資,模樣看起來就像五、六十歲之長者,不難想像年輕時的風度翩翩,合該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若非事先知情,絕難想像眼前這人何止古稀之齡,實際上都已近八十歲,即將堂堂邁入耄耋之年了。
此刻,老人的目光掠過喚他的管三國,微微失神卻毫不遮掩地注視著豔冠人。
“清伶?”
第6章(2)
豔冠人發現老人微顫地喚了這名,聲音不大,但她聽到了,而且口形無誤。
那是收養她的姥姥閨名,這人,怎知這名?
“叔公?”管三國也發現老人的激動與失神。
過去,雖然老人長年隱居佛寺,但由於霍西遊極親近這位宗族長者,只要有空就會前來探訪,管三國等人閒著沒事時也會一同前來,因此對霍叔公也不陌生。
一直以來對霍叔公的印象,就是淡泊名利、情懷平和的長者,加上長年隱居佛寺,感覺上已是修道之人,要不是此刻親眼所見,還真沒想過清心寡慾、一派要成仙的長者竟會出現這般情緒化的一面。
管三國雖不明所以,卻壓抑著好奇,代為介紹道:“這位是御華宮現任宮主,豔冠人。冠人,這位便是打算讓令牌完璧歸趙的霍叔公。”
“現任宮主?”霍英奇聽到了這句話,不住地看著那記憶中纖麗窈窕的身影,思緒已沉浸到多年前的那些片段,好一會兒回不了神。
豔冠人隱隱感到有異,總覺得眼前的人雖是看著她,卻也不是在看她,她立即揭去了覆著臉的面紗。
失望襲來……不是她!神韻雖像,但並非他記憶中的人兒……那人,模樣更顯清雅文秀些,雖有著同樣的冷漠疏離的氣質,卻沒這般的絕豔秀麗,美得教人心生距離感……
霍英奇掩不住失望之色,忍不住問:“清伶她?”
“姥姥已經辭世。”豔冠人答。
已經……死了嗎?
“叔公?”管三國一個箭步上前,扶住步伐明顯踉蹌了下的老人。
“沒事。”霍英奇穩住了腳步,努力持住心神說道:“我不礙事。”
雖然決定歸還繁花令時,也曾想過有這可能性,但直到真正面對的這一刻,才知道真相遠比想像來得教人疼痛。
在各種揣想中,他最最希望的是前來取令牌的人能帶來她依然安好的訊息,諸如“她在遙遠的一方過著寧靜清幽生活”這一類的,畢竟他年事已高,若再不設法探探訊息,這一生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得到她的任何音訊。
卻沒想到……他還沒死,她倒已經先走一步……
那隱忍了五十個年頭的苦楚直直湧上,令喉頭泛著教人難受的苦澀,可這苦,無人能知……已是無人能知……
“叔公?”管三國面露憂色,眼前的老人看起來可是一點也不好。
霍英奇拍了拍他扶持的手,表示沒問題,繼而振作起精神,朝豔冠人再問道:“她這些年……好嗎?”
秀眉微蹙,豔冠人思索著“這些年”跟“好”的定義。
記憶中,她從沒見姥姥離開過御華宮,她無法確定眼前老人指的“這些年”,究竟是字面上定義的近幾年,還是該從兩人分隔兩地後算起?
天曉得這兩人上一回見面是在何時?
又,到底怎樣的生活算是好?
“她過得不好嗎?”霍英奇誤解了那份沉默。
“走火入魔兩次。”豔冠人給了這麼一句,想了想之後,補充回答道:“兩次都讓她筋骨肺腑異常收縮,初發生時是鑽心蝕骨的疼,接著還要忍受長達兩至三年的疼痛才能逐漸適應,這樣應該不是太好。”
她語氣平淡,霍英奇卻是聽得心驚。
走火入魔,而且還兩次,怎麼會、這怎麼會發生?
“那樣真的沒事嗎?”就連管三國也聽得傻眼。
豔冠人瞟了他一眼。“沒事。”
見他一臉懷疑,她才道:“即使是第二回走火入魔,也都已是十年前的事,雖然最後幾年,姥姥身形小如孩童,一頭華髮再也黑不回來,但走火入魔的縮骨之痛確實是熬了過去。”
十年前的事了?
“那她這些年……”霍英奇猶豫了。
他很關心,極想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