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頁)
就夠了。
陸以華疾跑兩步躥進車裡拉上門,近乎於翻滾地將自己栽到駕駛席上,一油門踩下,轉頭衝向大門。
心跳與引擎聲混雜在一起,沒有汗水,冰冷的手指牢牢握住方向盤,他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這是一輛經過大幅度改裝的車,普通的子彈無法輕易地穿透它。而當那些人啟動車追上來時,一切都會晚了。他會用最快的速度衝入鬧市,任何有燈火的地方。
轟鳴作響,身後有人追趕而來,也有人奔去開車,陸以華慌亂過後以近乎於麻木的心態在開車,當這些令人恐懼的情緒超過一個人的負荷,就再也沒什麼可以恐懼的了。一輛,兩輛,窮追不捨,但始終無法將距離拉近。因為他們在奉命追逐,陸以華卻是在拼命逃亡。
他要活下去,然後要做一些比他活下去更有用的事。
——齊爺的處境並沒有比他好上多少,孤身陷在T市,自家勢力卻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展開援救,甚至有可能後院起火,兩方面一起出現問題。這樣一來,莫說地盤,便是性命,只怕都要被人分割。仇人,在你呈落敗之勢的時候都會不嫌麻煩地踩上一腳。
S市並不太遠,它在N市的西北方向,開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不過是十三四個小時的路程。陸以華不敢給N市的任何人打電話詢問情況,包括主宅的一眾人等,都已經不再是值得完全信任的物件了。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遙遠而陌生的S市,儘管那並不像一個能對齊爺有幫助的地方。
S市不大,與N市T市相比都小了很多,是個相對落後卻也平靜的小城市。
那座城市比較有名的是花,溼潤的氣候,肥沃的土壤,得天獨厚,栽花種草的理想之地。一般來說,這樣的地方也適合釣魚、散步、野餐,綜合起來說,適合養老。無論怎麼來看,也不像個隱藏著巨大勢力,能夠給齊爺提供幫助的地方啊。
不過,這已經是陸以華能想到的唯一途徑了。
十三四個小時,從夕陽落山,從夜色茫茫,從晨光破曉,一直到幾近正午。不知道是什麼時侯甩掉了那些追蹤的車輛,也忘記了加油時是怎樣與站員對談,陸以華感覺得到自己處於一種虛浮的精神狀態中,肉體極疲憊,精神發鈍卻又清醒非常。
車開得極快,風迎面吹來卻吹不進車內,這種感覺令人窒息。陸以華的理智提醒他需要休息,如果不能休息,也要採取一定的手段讓自己清醒,疲勞駕駛的代價就是未到達目的地就已經失去生命。
而這手段,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以前熬夜工作時煮的咖啡,而是齊爺的煙。齊爺很少抽菸,心煩的時候喜歡點上一支,掌心與指節處常有菸草的味道,不濃重,總令人覺得是一種成熟而滄桑的感覺。
神經在拉扯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折磨得人幾欲瘋狂,他繼續想,不敢停下。他想起很多很多東西,其中浮現出的種種影像虛幻不實,從小到大。從只有自己與家人,到出現方此辰。那之後,只有方此辰,然後是齊爺,最後……陸以華看著窗外因車速飛快而連成一串的燈光笑了。
最後,有齊爺也有自己。
在他近乎於執念地將方此辰當做生活的重心併為此付出極大努力之後,他的生活中,似乎就已經不見了陸以華這個人。凡事種種,為了方此辰,為了方氏。為他人愁,為他人喜,一心追逐著一個人,滿心滿眼都是他,最後把自己追丟了。
然後那人漸漸圓滿,便功成身退,順便再被丟給齊爺,像是很可悲的過程,事實上不盡然。再可悲也是自己選的,沒什麼可後悔。男人,有一個目標可以為之付出,失敗了也不要回頭罵上兩句,平白失了臉面。
無論是方此辰或是當初的自己,他都不打算去責怪。這種事情,本來也不是責怪便有用的,而透過鄙薄過去的自己而顯示如今自己如何如何的成熟堅強,更是過於小氣的表現。錯了,錯了怎麼辦。錯了就掙扎著滿身泥淖地爬出來,站起來,把自己清理乾淨,從頭到腳從外而內地洗一遍,把自己找回來,就可以了。
這個過程中,幸好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那個人沒有說過一句安慰的話,不曾誘哄也不曾安撫,甚至不肯給一個憐憫的眼神——他不用那些方式表達他的溫柔,也許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溫柔,更不認為自己需要溫柔。
但陸以華始終相信他是個溫柔的人。
他救過他,顧及他背上的傷口,尊重他的習慣與偏好,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他沉默,扔給他一件用以遮掩的外衣。
他賞識他,願意耐心地去教導,給他展示能力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