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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肉,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指望。就連只是想一想有人要將她從我身邊帶走我心裡都承受不住。”
玉竹趕緊地又勸了幾句,崔姨娘才慢慢收住了眼中的淚意,隨口問道:“聽說今日松齡院出了好幾樁怪事,你去老夫人院子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玉竹咬了咬唇,又附在崔姨娘耳邊說了幾句。
崔姨娘倒抽了一口冷氣:“你聽真切了?”
玉竹點了點頭:“確實是鈴聲。”
崔姨娘怔怔的呆了一會兒,喃喃道:“難道真的是……”隨即卻彷彿是鬆了一口氣似得拍了拍胸口道:“幸好沒有讓我的玥兒去,她是個孩子,本就精神氣弱,若是惹上了惡鬼可如何是好。從現在開始到十五我都拘著她不讓她出門,你給我一步不離地把她看好了。”
“可是老夫人那邊若是責怪您……”
“被她說幾句罰抄經罰跪又有什麼打緊的?只要能護得了我的玥兒,無論怎樣我都是肯的。”崔姨娘那原本柔弱的小臉上,卻滿是堅定的神情。
“姨娘,百靈閣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奴婢問了幾個年老的嬤嬤沒有人肯說。”
崔姨娘聞言微蹙起那兩葉彎眉似是在回想,突然她彷彿打了個寒噤:“以後不要在別人面前提起百靈閣的事情,這件事當年被老夫人下了死命令的。”
想了想又道:“你跟在玥兒身邊若是什麼事也不曉得被人算計了去……罷了,我就跟你提幾句。”崔姨娘嘆了一口氣,“當年董姨娘下毒暗害老夫人被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覺察,老夫人便要將那碗本是給她準備的燕窩粥給董姨娘灌下去。這時候董姨娘身邊的丫鬟雨來卻跑出來說毒是她下的與董姨娘無關,她下毒是因為她恨老夫人養的貓撲殺了她養的雨雀。當時太老夫人還在世,要保住董姨娘,老夫人便將那碗粥灌了那丫頭。”
玉竹聞言有些不解,這種妻妾爭鬥在後院中並不少見,死的只是一個丫頭,為何十幾年後還人人噤若寒蟬?
崔姨娘在榻上坐了,怔怔地出神,直到玉竹擔心地喚了她一聲,她才彷彿驚醒般地回過神來,眼中的那一分恐懼卻未完全消退。
“藥灌了下去,那小丫頭卻沒有立即死去。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哭喊了一天一夜,第三日的時候才七竅流血嚥了氣。看守房門的嬤嬤見她沒有動靜便開啟了房門,卻發現那間房裡牆上、床上全是帶血的撓痕,而雨來的十指無一完好,她到死眼睛都是睜著的。嬤嬤們還看見在那面牆上被雨來用血畫了幾個奇怪的符號,床上放著兩隻帶血的銅鈴。嬤嬤們心中害怕便將事情報了上去。原本老夫人沒有當一回事,可是之後的幾日百靈閣的人都說自己晚上聽到了撓牆的聲音和鈴鐺的聲響。之後老夫人便請了幾個道士來府,有一個去過苗疆的道士看了符紋和鈴鐺後說,那是苗疆的血咒,是詛咒仇人用的。”
崔姨娘的聲音軟糯,在這個屋內空寂屋外下著暴雨的晚上卻讓人無端地覺得心中發冷。玉竹不自覺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臂,想止住顫抖。
窗外突然一陣電閃雷鳴,睡在裡屋的五娘似是輕聲嘟囔了幾句什麼,崔姨娘立即站起了身往裡屋急步走去。
玉竹卻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起了今日去松齡院的時候在外頭聽到的鈴鐺聲。不自覺地往窗外看去,卻發現院子裡那樹影搖晃之處總像是藏著什麼東西。
……
三娘寫完了一個時辰的“包衣”,便招呼了自己的丫頭進來伺候了洗漱,睡到了孫氏的右稍間。白英在拔步床外三尺來寬的地平上打了地鋪,白英與白果住到了後院。
到得半夜,三娘突然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擾醒了,迷迷糊糊地掙開了眼,好一會兒才發現是隔壁的孫氏房裡燈亮了。三娘想著可能是孫氏要起夜,便也沒有在意。
孫氏這張床因幾個月沒有住過人,又連著下了兩日的雨房間裡沒有開過窗,屋裡潮溼,三娘總覺得床上帶著些老古董散發出來的黴味,讓她躺下後半天也沒有睡著。好容易睡下了,卻也睡得淺,容易被吵醒。想到明日還要寫一日的字,三娘翻了個身,打算再強迫自己入眠。
可是隔壁屋子的說話聲卻透過簾子傳了過來。
“這麼晚了,她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非要現在求見?”孫氏的聲音裡有些不耐煩。
“福全家的是管著城外莊子那邊的事兒,想必是莊子上頭出了些狀況。”常嬤嬤輕聲道。
“哼,讓她進來吧,我就不起身了。”
常嬤嬤想著福全家的也是老夫人從孃家那邊帶來的老人了,便應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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