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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露出驚慌恐懼,我不曾見過他那樣,他在我心目中,是個無所不能的強者,我無法想像,有誰能令他懼怕惶恐?鮫鯊嗎?它們之於他,明明弱得不堪一擊,他為何非要我踏上陸路不可……”
可惜這個答案,她再也求不到正解,隨“負屭”的消失而一同湮沒。
“沉默的他,平時話便不多,對於你剛才問的那些,他更不可能告訴我……”
負屭不情不願地走近海牢,橫陳傾倒的牢柵,囚不住任何東西,一些魚兒小蟹,躲在裡頭,佔地為王。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死了,才回不到你身邊?”殘忍的假設,不無可能。
“我寧可相信,他無情無義地活著,活得很好。”
逃避現實嗎?也罷。負屭不多說了。
“讓我下來。”她輕聲央求,負屭扶她站好,蒲扇般的尾鰭支撐著她挺立,她慢慢遊去,撫摸著一石一柱,當她前行數寸,回過頭來,眸兒因那道直射而下的幽光微微眯起,同樣暴露在光芒之中的負屭,與記憶裡殘存的美景交疊融合,曾教她驚為天人的“負屭”,此刻挺立於眼前的龍子負屭,竟是如此神似。
“他真是將你模仿得唯妙唯肖……好些時候連我都會錯認。”
“被我知道是誰冒我之名及模樣,我絕不輕饒他。”負屭冷傲面容上,確實佈滿殺意。
“你真倒楣,無事沾惹一身腥。”想想還頗同情他。
“不全是倒楣事,我若不叫負屭,若沒有這張臉,你也不會對我多看一眼。”他還是拜冒牌貨之賜,才與她牽絲攀藤上關係,真教人不舒服。
“……是這樣嗎?”連她自己也不確定。
她有時想著,她若真是專情的人,在相信他不是“負屭”的情況下,不該對負屭產生關注,即便容顏相同,不是“負屭”就不是“負屭”,她怎能因為相似的五官及神韻,便把全盤愛戀挪移到他身上呢?
面貌的雷同,絕不能等於愛情的代替……
她必須坦誠,負屭,“負屭”,兩人都讓她心煩意亂。
“你在人界陸路上,沒有遇見半隻令你怦然心動的雄人類?”
“你是指,像第一眼看見『負屭』……看見他時,那種難以挪開視線的感覺嗎?沒有,我沒有遇見,當了人類如此多年,對於人類,我仍是會怕。”她回答完,也覺得對他同樣好奇。“你呢?談談你吧,以前有沒有刻骨銘心的愛人,曾不曾愛上過哪條氐人?”
“沒有。”
“龍女?”
“沒有。”
“天女?”
“沒有。”
“真的?但總有雌氐人很愛慕你吧?”光那張臉,就是少見的世間兇器,專司用來屠殺少女芳心。
他深思片刻,“……有一隻曾經大剌刺地送海葵花給我,拜託我接受她的感情。”
“你接受了嗎?”
“若有,我此時怎會在這裡?”應該在龍骸城的溫暖床榻間,擁抱他的六龍子妃才對。
“是隻怎樣的魚姑娘?”她對於喉間一股突生的酸意感到不可思議及羞愧,希望他沒有聽出她不該有的翻騰起伏。
“我記不清了,只記得她老是笑,傻呼呼的……哼唱著情歌,說是要求偶,這樣還不夠,她跳起舞來,繞在我身邊打轉,說他們一族向來總是雌性主動出擊。”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怎麼記憶片片段段,拼湊不出一個完整?他甚至是在自己開口說了出來之後,才好似重填那部分的回憶……
確有其事嗎?他身旁有過這樣一條魚姑娘嗎?好像……又沒有,不會是他把夢境裡的片段誤以為曾經發生過,拿出來說嘴?
魚姬的臉色,變得蒼白。
他說的故事,她太耳熟了,幾乎是同一時間,腦海深處,有兩道遙遠遙遠之前的交談聲音,正重複上演——
我喜歡你,請你接受我的追求。
……你又在玩什麼遊戲?
我們鮻族是由雌性自個兒挑未來伴侶,雄性只能被選,我喜歡你,只喜歡你,我唱求偶歌給你聽,把你勾回家,你就變成我的了。
……
你驚喜到完全說不出話來嗎?
……是驚嚇。
幹嘛驚嚇呀?對了,我會跳舞哦,我們求偶時,都是這麼跳著的。
……你明明只是繞著我轉圈圈,沒資格稱之為跳舞。
哎喲,那、那送你海葵花嘛,好不好?好不好?跟我在一起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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