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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容絮的話,容善很快點了頭,蕭樂立即明白了過來,猜測道:“這遺體……有問題?”
她說完這句,心突突跳了起來,見容絮應了一聲,便不再管那許多,腳步不穩的撲到了床上那人的身旁,一手輕輕撫上了他的面容。出手一片冰涼僵硬,她心中微亂,隔了半晌才繼續沿著臉頰摸了下去,一直摸到耳旁。
她感覺到了一處微微的突起。
咬唇,輕輕在那一處突起探弄了片刻,蕭樂總算是牽扯到了什麼薄薄的東西,她一手輕輕用力,將那東西扯開,便見面前那人的麵皮微微變形,跟著一層人皮面具便被撕了下來。
面具之下的人,面孔青灰,那是一張十分普通的臉,不屬於蕭樂所認識的任何一人,更不可能是林宴錦。
“他……不是宴錦!”蕭樂哽咽許久,盯著那張臉看著,終於說了出來。
容絮臉上神情依舊陰沉莫辨,但陰霾卻是少了許多:“這個人是不久之前被慶王處死的人,他曾經來過容家,我有印象。”
坐在輪椅中的容善突地大笑了出來,一面笑,一面眼淚便落了下來,他抬手揩去淚水,悶聲道:“能夠玩出那麼多的花樣,證明錦兒他根本沒有死!他還活著!還活著!”
發現那人的易容之後,蕭樂便是這般猜測,但此刻聽到容善這樣說出來,仍是不免怔住了。
她原以為屬於林宴錦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但現在,她才發現,面前這一具冰冷的身體並不是林宴錦的。那麼,林宴錦現在究竟在哪裡?既然他將這屍體易容成自己的樣子,定然是已經安全逃出來了,但既然已經平安無事,他又為何不來找她?
容善的大笑聲之後,整個屋子裡陷入了一片沉默,蕭樂心中有所猜測,便低垂下了雙眸,容善笑聲方止,又突地拍了自己輪椅的扶手一把,搖頭道:“罷了,罷了。”
蕭樂咬了唇依舊沒有言語,容絮卻擰著雙眉冷然道:“我去吩咐眾人,無論如何,也要將容錦找回來。”
“絮兒。”容善出聲想要喚住容絮,但容絮神情冷硬,很快離開了房間,只餘下蕭樂和容善兩人靜默的待在屋中。隔了片刻,待到再也看不到容絮的背影時,容善才無奈苦笑了一聲:“絮兒心中不甘哪。”
“那麼……容老爺你呢?”蕭樂抬眸看著容善,輕輕問道:“容老爺你甘心就這樣讓宴錦……容錦逃避下去,你們父子再不相見嗎?”
容善臉上皺紋明顯,他扯了扯唇角,恍惚道:“絮兒固執,錦兒其實也是固執,現在將他強行帶回容家,他心中或許仍有芥蒂,更何況既然他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來脫身,那麼他便一定有辦法讓我們找不到他。”
還未待蕭樂回應,容善又道:“我們不如便在這裡等著,等錦兒他自己想通或許就回來了。”
“……我知道了。”蕭樂頷首,轉身離開房間。這日,他們將床上那作為林宴錦替身的遺體給小心埋葬了,之後容絮便開始派人尋找林宴錦的蹤跡,而相比之下容善和蕭樂卻要安靜許多,容善每日依照大夫囑咐好好調養著自己的身體,在三個月之後,總算是恢復了體力,不再需要依靠輪椅代步。
蕭樂在見容善恢復之後,終於也向他和容絮告辭,離開了京城回到滁州蕭家。
她在離開容家之時,容絮曾經詢問蕭樂,難道當真放棄尋找林宴錦了,蕭樂只是苦笑一聲,道了一句自己未曾放棄,只是她想,有時候自己並不需要一直追隨著林宴錦的腳步,去尋他,去找他,永遠這般擔心他。容善說得其實很對,待到他自己想通了,或許他就回來了。林宴錦自出生以後,便一直未曾得自由,幼時讓容家保護著,不能走出小院,之後被人抓走,關在林家地下密室之中又是許多年。再然後,他來到了蕭家,蕭樂將他關在偏僻的小院當中。
如今他不知去了何處,但總歸是自由的。或許她並不需要時時刻刻在他身旁,只需要等著他在累了以後,回來自己的身旁就夠了。
蕭樂能夠做出這般想法,其實也是在經歷了一次生離死別之後,她開始認為,只要知道林宴錦還活著,她便已經十分滿足了。
。
蕭樂回到滁州,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一般,蕭樂依舊每日在書房中處理著蕭家的大事小事,老管家蕭妙時常會在蕭樂的耳旁唸叨著這些日子哪裡又出了什麼事,需要蕭樂做些什麼決斷,蕭樂專心應付著那些事情,在不知不覺間,便又到了春日。
正是滿城花開之際,看了一天的賬簿,蕭樂終於將其合上,小心的放回了書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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