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名片去找自己的好友,化學家耐特先生,從他那裡取一些氯水來。
在等待的時間裡,格林先生,蒂爾尼先生和老霍華德先生跟奧古斯汀小姐轉移到主人家的書房,展開了親切友好,富有建設性的談話,彼此都得到了很多有益的啟發,沒人覺得疲倦,躺在床上等死的查爾斯暫時被人遺忘,奧古斯汀小姐那可愛的藍眼睛閃閃發亮,讓和她談話的人感到十分愉快。
由外傷處理方法談到不可避免的感染問題,奧古斯汀小姐態度恭謙而又不失好奇的與三位老先生討論了在顯微鏡下研究致病微生物的現狀,並饒有興趣的向三位老先生請教目前最先進的顯微鏡的放大倍數。當大家討論到,早在上個世紀,顯微鏡下就已經能分辨出球狀、桿狀、螺旋狀等微生物的形狀時,她愉悅的長長鬆了一口氣,說自己故去的導師林德先生在這方面頗有研究,遺憾的是聖奧古斯丁女校裡唯一的那座顯微鏡還遠遠不夠先進。
其間,霍華德先生要求大家移到起居室用下午茶並繼續茶話會,被拒絕一次。
馬修·威斯頓先生聽僕人說了正在發生的事情,吃驚的上來旁聽,被要求到樓下應付大群客人,被趕走一次。
霍華德先生又要求大家下樓吃晚餐,第二次被拒絕。
馬修·威斯頓先生再次上樓,說明已經將所有客人成功送走,因此得到旁聽資格。
一個小時過去,女僕用托盤送來被煮了一個小時的器具,而十分不放心把有毒氯水交給別人的耐特先生親自送來了密封好的氯水,準備問一下自己的朋友到底是怎麼回事。海倫娜把介紹和寒暄的任務丟給幾個老先生,在幾位紳士和牧師的旁觀下,詳細檢查了病人的傷口。
傷勢比她想象的還嚴重,鉛彈擊碎了肩胛骨,傷及肱骨和鎖骨,傷口內留下很多碎骨片。正面的子彈射入口還不算很大,背面的子彈射出口就很嚴重了。
但傷口的感染情況卻比她想象中要輕,傷口的清理程度已經相當好,對斷掉的血管實施了縫合,傷口被塗抹了動物油脂,以隔絕空氣,避免感染,然後覆蓋上浸透藥水的紗布,用繃帶包紮好。雖然因為消毒措施的粗疏,抗菌藥物的缺乏,傷口必定還是會感染,因為整個肩部的損傷,血管也只是結紮止血而沒有重新縫合接通,病人的左手臂已經因為缺血出現了明顯的壞死症狀,但這應該已是這年頭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海倫娜當然不忘把兩位醫生對外傷的高明處理手法大大讚揚一番,然後用求知的小眼神望向他們:“兩位先生沒有縫合傷口,是因為傷口內骨折和骨頭碎裂的情況不好處理嗎?”
“是的。但是顯然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病人遲早會嚴重感染的,事實上,他已經開始發燒了,在大量失血,身體虛弱的情況下,他將很難抵抗感染。剛才你們到來之前,我和牧師正在商議……”
格林先生臉色沉重,看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病人:“……截肢。”
截肢!這年頭的截肢手術……
傳說,在麻醉術出現以前的歐洲,當不得不採取截肢手術時,有三種麻醉辦法:一種是放血,放到病人昏過去為止,這樣再截個肢都還不死的話,人類的生命力其實是有多強大啊……第二種是“棒麻”,一棒子把病人打昏,怎樣把人打昏而不致死,還是個技術活,還得有專門經驗的人才能擔任這個“麻醉師”;第三種是“捆麻”,就是把人五花大綁,再用幾個壯男按住,然後直接上快刀大鋸……範小予還記得當年和同學們都一頭冷汗的表示實在看不出到底這其中哪個辦法更好一點,因為都還不如直接死了來得痛快。
看海倫娜花容失色,牧師蒂爾尼先生連忙說:“查爾斯·威斯頓先生的傷口太深,而且有骨頭的損傷,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而且還必須儘快進行。”
“我明白,我也看到,他的整個左臂已經開始壞死了,再不處理,他很快就會嚴重感染並引起敗血症,毒素將迅速侵入受傷的骨頭和血液,讓病人在痛苦中死去。”
但範小予心裡很不好受。
在看不見的地方對一個陌生遙遠的古代“決鬥男”吐槽是一回事,而作為一個醫生,眼前就有一個病人受傷待救,卻無從下手醫治,是另一回事。
如果有一所現代化的醫院,這種傷勢還是有可能處理的,現在卻必須把病人的左臂連整個左肩關節一起卸掉。
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理解這種獨特的心情,範小予此刻只希望能做點什麼,她的手癢得不得了,恨不得馬上大吼一聲:某某(護士)清創!接氧氣!麻醉師!準備手術!最好還由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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