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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強烈,對當事人範小予來說,是如此震撼。
那段被範小予形容為小孩子過家家的時光,就像夏夜裡混合著花香的清風的味道,那樣輕飄飄的、毫無來由的歡喜,範小予一直假裝自己不懂的,小孩子莫名其妙的初戀!
誰都有過的,後來怎麼看怎麼幼稚,當時卻能讓心裡痠痛得要死的初戀!
看著病床上年輕漂亮的臉,這個男孩曾經和海倫娜那麼歡喜的在一起,說著些莫名其妙的廢話,相對傻笑,並滿心歡喜的期待著幸福的婚禮。範小予忘記了所有吐槽,心酸得不得了。
這一瞬間,她想起了一切:
她曾經以為已經忘記了的那個男孩,高中同學,上課時在背後扯自己的頭髮,放學後故意招惹自己但卻一直陪自己打打鬧鬧的走到家,報志願時固執的跟她報了同一城市,大一時到學校來看她,靠在宿舍樓對面的白楊樹上裝帥,陽光透過樹葉灑了他一身。
那張臉清清楚楚的浮現在眼前,那種與海倫娜和查爾斯一樣的,輕飄飄、毫無來由的歡喜……範小予突然淚盈於睫。
兩個人都還是孩子,歡喜無限的在一起:看對方怎麼也看不膩,可以為了一隻蟲子相對傻笑半個小時;對方的每一句話都像聖旨,表面上各種嬌嗔不屑,回到寢室卻忙忙扯掉他不喜歡的頭飾;第二天假裝繃著臉對他送的禮物說“還可以”;接個吻都心跳得受不了,好像馬上就會死掉。
“奧古斯汀小姐!”
一個低沉可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隻沉穩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按到一把扶手椅裡。
範小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梗著脖子,彆著臉,忍著淚,發著呆。
後來怎麼會分手的?
曾經那麼相愛,恨不得融為一體,永不分開,除了彼此,再也沒有別的樂趣和引誘,只要看到對方一眼,滿心裡都是歡喜,歡喜得惶恐,心情不再安樂,相處的方式漸趨激烈,恨不得一把火把兩個人燒融在一起,為了最小的事情大吵大鬧,又莫名其妙的相擁痛哭,弄得兩個人精疲力竭。
最後一次鬧分手,他不再憤怒、悲傷或苦苦哀求,年輕的女孩又驚又怒,咬牙堅持著沒來由的驕傲。分手的時候,他說:“我從此已經失去了愛的能力。”
賭著氣,就真的不再聯絡,時間長了,也失去了再拿起電話的勇氣,一顆心好像變成了灰,奇蹟般的平靜。歲月流走,那段初戀只得到一個評語“莫名其妙”。
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清楚的知道過,那些歡喜、那些心跳、那些痛苦,都是真的。
而且從那之後,她好像也失去了愛的能力。
“孩子!”
一股濃烈的味道衝進鼻腔,老霍華德先生擔憂的臉在眼前晃動,知覺漸漸回到自己身上,手腳又可以活動了。
海倫娜輕輕推開面前的嗅鹽瓶,這才發現單膝跪在一側,拿著嗅鹽瓶,關注的看著自己的那位先生。
這個男人,像這樣千載難逢的稍稍放低一下姿態的時候,多麼迷人啊,連馬修·威斯頓都得往後站。
這念頭轉瞬即逝。海倫娜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該辦正事了。
“我想看看他的傷口。”她低聲說,語氣很輕,卻不容置疑。
“什麼?”格林先生失聲道,霍華德先生也驚詫的看著她。
“奧古斯汀小姐曾經學過醫學。”菲茨威廉·霍華德先生站起來,恢復了一貫的姿態,簡潔的解釋了一句,然後轉頭看著眼前的姑娘,居然沒有打算勸說她。
因為他知道,她不會放棄這個念頭,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但這一瞬間,他就是知道,這位年輕小姐輕盈的身體裡,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哦?”格林先生立刻換了一種目光看眼前這位小姐,“實在不可思議,居然會有一位年輕的小姐對醫學感興趣,奧古斯汀小姐的老師一定是一位相當睿智的學者。”
“我在聖奧古斯丁教會女校時,跟教會的神父,也是一位醫學家林德先生學習醫學,並且有到醫院治療病人的臨床經驗。”
海倫娜不動聲色的給自己那無據可查的簡歷又添了一筆。反正自己確實在醫院正兒八經實習過多次了,本來馬上就要開始到醫院正式上班的,所以也不算說謊。
格林先生了解的點頭:“原來是這樣,普魯士的林德先生,我知道他,他是一位了不起的醫生,經驗豐富而且很有見地。”
“林德先生去年已蒙受天父召喚,回到天堂去了。在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