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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容海正果然回來了,洛美站在露臺上看到他的車子駛進來,過了片刻他才上樓來,洛美本以為那日摔門而去後,他必然又是那種不冷不熱的樣子,誰知他上來竟然十分溫和:“怎麼又在風頭上站著:”攬著她的腰進房間,告訴她說:“迪奧的釋出會上我已經替你訂了兩套衣服,想不想去巴黎試穿?不想的話叫他們飛過來好了。”
她不置可否,這倒使他誤會了,伸手試試她額上的溫度,不解地問:“哪兒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我想睡一會兒。”
“那就睡吧。”他替她蓋上被子,低聲說:“你睡,我下去一趟,還有公事要交待孫伯昭。”語氣幾乎是溫柔的了,說完還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洛美心裡疑惑,他上一次這樣吻她是在什麼時候?
他走了,洛美卻睡著了,口又渴得厲害,於是穿了睡衣起床下樓,想去廚房喝杯果汁。孰料剛剛從樓梯走到拐角的地方,就聽到四姐那帶著濃重閩南音的普通話:“就是這個樣子的啦,不愛動,又不大愛吃東西。”
容海正說:“總得叫她去看看大夫。”
她一路下來,樓梯上鋪著很厚的地毯,她又穿了一雙軟底的拖鞋,走起路來無聲無息的,容海正冷不防抬頭看見她正走下來,立刻煞住了話,叫了聲“洛美”,遲疑了一下,才說:“你下來做什麼?這裡比臥室冷多了,怎麼不多穿件衣服?”
她說:“我要喝杯西柚汁。”
四姐立刻說:“我去榨。”
容海正說:“榨了送去房間。”對洛美說,“我們上去。”洛美已隱隱猜到了一部分,進了房後,裝作無心找什麼東西的樣子,將床頭的小屜開啟了翻檢。容海正問:“你不是要睡覺麼?又找什麼。”
洛美說:“我睡不著,頭又疼,找上次那種定神糖漿。”
容海正說:“不要吃西藥,糖漿可以吃一點兒。”
洛美趁他去露臺上吸菸,將藥屜裡的一個小匣開啟,裡面有個白色的藥瓶,她拿出來,裡面還有沒吃完的大半瓶藥,倒了一顆在掌心裡細看,終於覺得異樣,翻過來一看,小小的藥片上竟然印著“VC”。她心裡又氣又苦,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狼狽與尷尬,不由一頓足,叫:“容海正!”
他極快就走了過來,口中還在問:“怎麼又連名帶姓地叫我了?我又怎麼得罪你了?”
洛美不答話,只將手中的藥瓶往床上一扔,臉上已是紅一陣、白一陣,半晌才說出話來:“你算計我!”
容海正先是一怔,而後反而笑了,說:“我怎麼算計你了?這能叫算計嗎?
洛美聽他這樣說,明顯是耍賴了,她心裡著急,眼淚不知不覺掉下來了,口中說:“你這樣騙我。”
容海正見她哭,也不著急,笑著拍著她的背:“我怎麼騙你啦?你哭什麼呢?有個孩子很好啊,說不定長得會像你呢。”
洛美聽他這樣一說,心裡更亂了,眼淚紛紛揚揚往下落,嗚咽道:“我才不要孩子呢。”
他大不以為然:‘八成已經有了呢。”
她頓足道:“我不要!就是不要!”
他笑著說:“不要小孩子氣了,好啦好啦,也不一定呢,抽空去看看醫生吧。”
這樣的事情令洛美心裡十分不舒服,對於看醫生則是既想又怕,因為總覺得萬一不幸有了的話,容海正的口氣似乎是容不得她真的不要的。她現在覺得他是很可怕的,與他作對自己未必佔得了上風;而如果真的把孩子生下來,又是件更令人痛心的事——一段毫無感情且隨時可能會崩潰的婚姻,何苦又牽扯個無辜的小人兒進來?
好在容海正忙得一踏糊塗,對於看醫生的事也沒有空催促她,洛美好容易等到他晚上回家,他一走出浴室,她便說:“小孩子最煩人的,你現在這樣忙,怕是沒空準備當父親吧。”
他則神色自若地開啟了床頭燈看檔案:“胡說,小孩子是最最可愛的——你去看過醫生沒有?”
她說:“還有沒呢。”
他放下檔案,神色淡然地說:“其實我們兩個都不年輕了,要個孩子沒什麼不好的。”
洛美就說:“怎麼沒什麼不好?到時候我們離婚了,孩子怎麼辦?
他問:“我們為什麼要離婚?”
她一時語塞,雖然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段婚姻背後的實質利用關係,但是這種人性中最卑劣的一面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