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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傳來一陣火急火燎又氣喘吁吁的聲音,凌月身形微頓,放慢了腳步。
金大師老臉憋得通紅,明顯是缺氧的緣故,他依舊一身破破爛爛的布條條深有特色的乞丐裝,手裡拿著他的寶貝酒葫蘆,他似乎比師父還要嗜酒如命,方圓十里,無論藏在什麼地方的好酒,只要存在,就逃不過他的鼻子,大抵因此緣故,他的酒壺從來不曾空過,永遠有喝不完的酒。
金大師上來便是劈頭蓋臉一陣數落,好似凌月真的是他出走的大孫子:“臭丫頭,老人家我等了你那麼久的時間,好容易找到,你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都不知會我老人家一聲!真是天可憐見哪!我金大師老年膝下無子,得了這麼個孫兒竟然如此不孝,祖宗不開眼哪!”
說罷,他一屁股坐在生硬佈滿石子的地上,霎時被那尖茬石頭塊兒硌的生疼。眼淚花一瞬間盈滿了老人家的眼眶,這次是真疼、、、、、
金大師揉著肥胖滾圓的屁股,哀嚎:“老天爺啊,你為何總是捉弄老夫,老夫究竟做錯了什麼?”
凌月回頭看著正揉揉屁股呼痛的金大師,眼裡閃過莫名的光。
她也曾想過將他帶走,可最終卻不知為何,她猶豫了,最後,她將決定權交給了老天,若是他們果真有緣,那麼終會再見,若無緣,即隨緣。
“你也要跟我走?”凌月淡笑,果然,他也是個神秘的老頭。
金大師驚喜的雙眼神光氾濫:“那是當然!丫頭你終於回心轉意,肯帶我老頭子了?”
凌月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他,目光卻蒼遠深涼:“跟著我,路,永遠是腳下這般坎坷,若是一不小心摔了,不會是現在這般疼一會兒便過去了,而是粉身碎骨。大師,你也願意?”
金大師一愣,眼前這丫頭,彷彿一夜之間成熟了很多。
是啊,她畢竟是她,不管怎樣改變,她的本性始終不會變。
聽見這話,他心中竟然輕嘆一聲,明面上卻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嘟囔抱怨道:“人生光陰如白駒過隙,匆匆不過數十載,老頭兒我吃遍了人間美味,喝光了凡世好酒,就差一個轟轟烈烈了!不跟著你,難道讓我這把老骨頭入土了都沒人知道?那還活個什麼勁!”
凌月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也不點破,點點頭,繼續前行。
金大師鬆了口氣,經過那小孩的身邊,忽然掉頭衝他齜牙咧嘴一笑,露出他的招牌式大黑牙。
小孩抬頭,眸光中兇狠透露,彷彿深山中剛出生的狼崽子面對天敵一般,小小的尖牙露了出來,凌月眸光變深,金大師卻哈哈大笑:“好小子!是個有福的!”
凌月有些驚詫的看向他,接著沉默,腳下的路永不止步。
遠方,已是隱隱可見山路的細碎階梯了,一重一重宛如蜀道的蜿蜒曲折,春日的風景已接近尾聲,青苔卻還保留著那份鮮綠,生生不息,生命不止。飛鳥繞林,古木間時而傳來一兩聲悽婉啼鳴,似嬰兒的低低啜泣扣人心魂,又似咯咯的陰笑讓人汗毛乍起,在落滿了冬日未盡的枯葉的石階上,春也留不下她的蹤影,因為這是頑石,堅硬剛冷的,頑石。
鼉鼓三聲急,西山日又斜。黃泉無客店,今夜宿誰家?
千年古寺的鐘聲如美人遲暮,一聲一聲撞擊在人沉悶的心上。隔了荒涼的夜色溼了冷露,無蛙叫也無蟬鳴,只有落了無邊的柔韌原木。這是暮春,也是初夏,微涼寒冷更勝深秋蕭索。一寸山路一寸腸斷,半步浮生半步苦禪。清,靜,清的悄愴幽邃,靜的初月淡了呼吸。
暮光沉靜斜斜射在這千年古寺的斑駁木門上,它多年未有人涉足,它被世人遺忘,遺忘在凡塵的角落。可它卻並未被命運遺忘,命運給了它無可推卸的責任,不容拒絕的責任,註定了它在這多年的這日,再度以嶄新的面冒重現於世人面前。
有涯寺。
《莊子》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後人多以此勉勵學子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窮的知識,以期在那無涯裡尋出一番新天地。這古寺卻偏名有涯,細細咀嚼,又與願意大為不同,另有一番意境。
凌月抬頭望,一筆如蒼木遒勁有力渾厚剛毅,彎折處似圓藤順滑,落筆處如狂風來襲酣暢淋漓盡情揮灑,有涯寺三個大字一揮而就,可看出題名者的內鏡非凡,似有了悟不盡的蟬翼在心間久久不能清醒,似有所悟,又抓不住那一瞬。
暮色古寺日已昏,旅客風塵未知人。罷了,時機未到,不如歸去。
凌月長息,淡淡說一句:“走吧!”小離等人均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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