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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事,關我屁事,關他們屁事?而他們卻硬要把自己弄得很累。
第一個來辦公室看我的是陳天明。他說:身體好些了嗎?顧書記怎麼樣?我心裡頓了一下,說:我沒去浦城,所以不知道他怎麼樣。他可能聽出了我的話語氣有些不大對勁,說:哦,我還以為你去了浦城,大夥都以為你去了浦城。我沒有對他笑,也沒有抽菸給他,甚至沒有站起來請他坐,這一點他一定有所感覺。我現在十分討厭這個鳥男人,我可以肯定,一旦地委宣佈顧志傑有罪,第一個給我臉色看的就是他。我的臉色一定是給了他一個錯誤的訊號,那就是顧志傑確實有麻煩了。他眼睛在我臉上掃了一下,說: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多休息幾天。這幾天也沒什麼大事。說完就走了。
這一天我分別看望了六大班子的所有領導,雖然我為和每個人見面都找了一個十分恰當的理由,但我發現他們的表情都很特別,像一杯放了一會的白開水,雖冒熱氣,但不燙手。後來我一想,我的行為本身就值得推敲,幹嗎第一天上班就急著去看望他們,他們並不知道你是在為出走辦後事,他們只會把你的行為同那個倒黴的地委副書記的錯誤聯絡在一起。你的行為只會使他們相信,顧志傑確實犯了錯誤。我不想去揣測這些無聊之人的心態,我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一件件地處理。既然已決定皈依佛門,何須再念人間煩惱?讓他們累去吧!
現在整個大院像睡著了一樣安祥,只有我的辦公室裡還亮著燈。遠處郵電大樓頂上那隻大鐘悠揚地敲過了十二下,我的思想在這一刻冷靜了下來。我滅了煙,正了正身體,攤開紙,開始寫那份在心裡已經醞釀了幾天的材料。我的心現在很輕鬆又很沉重,在我的人生中怎麼會有這麼一份材料呢?它的突然出現就像人生中的一次意外的摔交,沒有預兆,卻摔得結結實實。我知道幾天以後,瑤城將會一片譁然。很快劉家灣青山鎮和楓樹嶺都將被這一訊息所席捲。不過那時我已經聽不到這些聲音了,我也許在路上,也許在天涯。
顧豔玲對我的失常焦慮不安。她還不知道小鳳的死,也不知道方草的出走,所以她不知道我心裡的痛苦。她一直以為我還在因上次的爭吵而生她的氣。她唯一的辦法是施展她性感的肉體來讓我忘記不快高興起來。可我對Zuo愛一點興趣也沒有,我的慾望好像已經死去了。她眼淚婆娑地說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我說你說什麼呀,我只是感到很累。我不能把我的計劃在實施之前告訴她。這個被權力寵壞的女人是經不起這個打擊的,她會攪亂我的整個計劃。孩子在浦城,對於這個孩子我沒有一點牽掛,沒有我她仍然會生活得很好。只是顧豔玲,會有一段漫長的痛苦的路在等待著她。
我離開瑤城前所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提議召開常委會,將楊西鳴增補進常委。十年來我們倆一直磕磕碰碰但又一直沒有分開過,我想這也是一種緣分。我總覺得是我搶了楊西鳴的位子,所以此舉也算是一種補償。楊西鳴得知是我的提議他才得以進入常委,千言萬語說不盡的恩情話。我說你不用謝我,只要你不把我看成是個雞腸小肚的人就行了。今後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做人,當個好官,多為老百姓做點實事。楊西鳴說:如果你每天都能說我一句,我想我一定能成為一個好官。我說: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工作,人只有靠自己把握自己。楊西鳴對我這句話立刻有了某種猜測。他笑笑說:你是不是要高升了?早就聽說你要去地委組織部,是真的嗎?我笑笑沒有回答,我想我沒有必要回答,此刻對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離開瑤城前的最後一夜,我去拜訪了黃秋雲和洪波,他倆是我在瑤城最崇敬的人。我向他們說了我的計劃。黃秋雲和洪波震驚地看著我,好半天都說不出話。我知道他們是在分析我這麼做的動機,他們一定懷疑我出了問題,要不是經濟,要不是女人。像我這個年齡的幹部只有這兩樣能使我栽跟頭。
黃秋雲說:你為什麼突然做出這個決定,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我說:小鳳死了,方草走了,她們倆都是為了我。是我害了她們……
黃秋雲和洪波臉上的震驚出現了變化,震驚中露出些許悲傷。
黃秋雲的眼睛潮溼了,聲音有些異樣:小鳳……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洪波說:就為這個辭職嗎?值得考慮啊。
我說: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沒有理由再苟活在瑤城。這是我的唯一選擇,從此我不再走官場!
黃秋雲說:你打算去哪裡,去幹什麼?
我說:去南方,那裡有我的同學,他答應介紹我去一所偏遠的山村學校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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