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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冰窖裡一樣,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是三月初一,天剛露白,一夜沒睡的魯榮明就起了床,他讓女人繼續睡,然後穿好衣服後也不點燈,就摸黑出了房門,回身將門掩上後在明間裡摸到了油燈和打火石,出來在院子裡點亮油燈,端著去了灶間,他先打著了灶裡的柴,燒了一碗飯泡粥,然後去井裡提了一桶水洗漱。
吃過一個人的早飯後,家裡人還都沒有起來,他舀起隔夜準備好的布包和藤箱,在父母房間的窗下,輕輕了聲:“阿爸姆媽,我走了哦。”
他知道父親歲數大了,每天醒得很早,肯定能聽見自己的告別。果然,屋裡傳來魯昌軒蒼老的回話:“好,自己一路上當心點。到了上海,就請人帶個信來報個平安。”
“曉得哩,阿爸,你再睡一會吧。我走了。”完,魯榮明就離開了視窗,走到自己房門口時,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進去告別,他怕錢氏和以往每次分別時一樣哭哭啼啼的,或是出什麼讓他難堪的話來。
通濟輪船公司的輪很大,船艙裡能容納一百多個人,今天的人還真是不少,船艙裡已坐了大半人。
從雁城去上海,可以走水路也可以走旱路,走旱路中途需要轉車,就是從雁城乘輪船到海寧斜橋,然後轉乘火車到上海。魯榮明的習慣是去上海走旱路,而從上海回來則走水路,因為那時火車的行駛速度非常慢,如果回來也走旱路的話,到斜橋已是申時(下午三時至五時),根本趕不上硤石到雁城的輪船。
魯榮明在後面靠近機艙處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將藤箱放在座位底下,布包摟在胸前,頭仰靠在座位後背上,閉上眼靜靜地等待船啟航。昨夜他幾乎一夜沒睡,今天他要抓緊時間把覺補回來,不然回到上海就沒精神幹活了。
“看這位先生的樣子,象是去上海做事的吧?”一個聲音將他的思維從迷迷糊糊中拉了回來,睜眼轉頭一看,見是坐在他左側位置上的一位老先生,他剛才在蒙朧中。竟然沒察覺身邊有人坐下了。看老先生的穿著打扮,似乎是出門走親戚去的。
“老人家真是厲害,怎麼一眼就能看出來呢?”魯榮明奇道。同時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今天他穿了一條半新的淡藍色長衫,下身是一條黑色舊褲子,腳上一雙黑色圓口單鞋,理了一個平頭。
清皇朝垮臺後,男人不用留長髮打辮子了,可是這也很麻煩,隔不了多久就得理一次髮。所以他索性理得短一點,這樣可以延長一點理髮時間。
今天自己這副樣子再普通不過了。老先生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嘿嘿,不是我自誇,老漢我會相術,看人辨物自有一套的……嗯,老漢看你天庭飽滿。四角方圓,英俊儒雅。風度翩翩,定是讀過聖人書的吧?”那老頭盯著魯榮明看了一會,慢悠悠道。
“哇,老人家真是太神了。在下不才,確實讀過六年私塾。”魯榮明一臉崇拜地看著老頭,不由肅然起敬地向老先生拱了拱手。。
“嗯,還有。你晚上睡覺做夢時,總會出現同一個女子吧?”老頭捋著頷下幾根花白的山羊鬍,盯著他,眯著眼又慢吞吞出一句話來。
這話就象點穴一樣,將魯榮明定住了。他滿臉錯愕地瞪住老頭,半晌才吃吃地:“老……老人家。你……你怎麼……連這也知道?”
此時,其他的乘也陸續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著,有老頭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碰巧中的;也有看來這老頭確實有一套的;還有人斜著眼望著這一老一少,這兩人一看就是連擋模子(串通好的託),看這年輕人裝得還蠻象的,演技真高……
“老人家,請幫我解夢。”魯榮明不理睬周圍人的閒言碎語,一把抓住老人的手急急道。
夢,人人都會做,但一個夢反覆出現在夢境裡就不是一件尋常事了,所以三個月來同樣的夢總是在他夢境裡反覆出現,連他自己都覺得詭異莫名。最讓他難以啟齒同時也驚恐不已的是,為什麼夢中的女子總是在他房事後出現?還有,那首籤語又是怎麼會事?
如果不把其中緣由弄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精神病。
老先生仔細聽了魯榮明敘的夢境後,沉吟良久,才:“先生,這好象牽涉到你前世的事了……”
“對了,我在上海城皇廟裡抽過一個籤,上面的籤語我不是很明白,我問過廟裡師傅,那師傅忒怪,就是不肯。請先生幫著看看,這籤語和我夢中所見是不是一回事?”魯榮明聽得老先生到他的前世,不覺想起那張籤語來,忙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