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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鳳驚燕對於顧惜朝也是沒有任何再續前緣的意思,以前都不能信任的人,現在更是不能。而這些年在自己身邊待著最久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這一個叫燕非離的少年。
顧惜朝對於她,想來不過是一種念想,畢竟,失去的即使是痛苦,回味起來也是別有味道的,她鳳驚燕也只是不能逃出這句話罷了。
兩人相伴進了書房,依然默契地沒有任何雜亂。
鳳驚燕隨手抓了燕非離批閱過的文書來看,簡單地抽查了幾本,更是覺得滿意。而整齊的堆在旁邊,須要她親啟的文書,也不過薄薄一層了。與以前自己的辛苦相比,現在的日子簡直是在天堂了。
不再說什麼,鳳驚燕眯了眯眼睛,在桌臺前坐下,然後自顧自地拿了旁邊的重要的文書看起來。
少年也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文書。
房間裡點著讓人舒服的檀香,因為鳳驚燕畏寒,燕非離總在鳳驚燕來之前將窗門關上,又在她離開之後,開了換氣。
燕非離的貼心總是在許許多多細節上,想著再過幾日,少年就要離開自己,去趙國了,鳳驚燕忍不住露出幾絲糾結的心情來。
但是,有些事情,確實不能脫了某些底線,燕非離不過是自己的手下,也不多多了床第之間的伺候,再深一層,對於鳳驚燕來說,實在有些萬劫不復的味道。
所以,確實該點到為止了。
正這個時候,少年抬起頭朝著鳳驚燕輕喚一聲:“主子……”
搖曳的燈光下,鳳驚燕停下手裡的批閱,朝著少年看去,卻見他一臉吞吐的表情,便問了一聲:“怎麼了?”
燕非離的眼神在鳳驚燕臉上徘徊,長長的睫毛上下顫抖,終於是開口道了一句:“主子,離兒做什麼都是為了主子的。”
頓了頓,又是強調:“不論以前,還是以後。”
鳳驚燕並不多想,只覺得燕非離好像是在撒嬌似地訴著忠腸,十分難得。忍不住看著少年微微笑出聲來:“小離,你只要對我忠心,我也不會虧待了你。”
少年的臉上卻依然沒有任何喜色,表情有些糾結地看了鳳驚燕一眼,終於是點點頭,垂頭應了一聲:“是。”
那表情卻好像是在繼續思考著什麼。
第二日,鳳驚燕下了朝,卻發現燕非離並沒有如過去一般在鳳府門口等著,從馬上下來的時候,鳳驚燕忍不住心底空了一下。
“主子。”碧蓮款款地向鳳驚燕安了一個身。
鳳驚燕“嗯”地應了一聲,很自然地開口詢問:“小離呢。”
“回主子話。”碧蓮也不覺得驚訝,連忙開口回話,“一早,非離公子說九公主讓他過去,便進了宮。”
“原來這樣。”鳳驚燕想了想,抬頭看了看有些空落落的鳳府,又上了馬。
“進宮,去九公主府。”鳳驚燕開口命令著。
進宮,下馬。
九公主的府邸好不熱鬧,皇后娘娘擺了家宴,舞姬們在庭院裡搖曳生姿,看鳳驚燕過來,姜拂紅顯得十分驚訝:“哎呀呀,鳳將軍,你怎麼來了?”
鳳驚燕沒有理會他,只是向皇后娘娘請了安:“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是一個年過三十的風韻女子,臉上的妝容十分得當。此刻她的臉上笑得歡快:“鳳將軍怎麼來了。”
鳳驚燕淡淡地點點頭,一眼就看到了此刻掛在皇后身上的那一塊“寒冰玉”,正是她送給顧惜朝的那一塊!
“主子。”燕非離從席位上站起來,俯身走到鳳驚燕身邊,虔誠地低了頭。
鳳驚燕閉了閉眼睛,懶懶地揮了揮手:“小離,回府。”
姜拂紅“喂”“喂”地呼喊了兩聲,生氣地嘟起嘴來:“鳳將軍,母后都在這裡,你就這樣叫走本宮的客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鳳驚燕依然站著,面無表情地朝燕非離看一眼:“小離,你可要跟我走?”
少年毫不猶豫地應了一聲:“是。”
九公主又開始大聲嚷嚷起來:“喂,離離,今天明明是你答應來陪我的,怎麼又說走就走了……”
鳳驚燕聽著話,停著腳步,頓了頓。
燕非離卻好似沒有聽見似的,安靜地跟在鳳驚燕身後。
兩人走了一路,出了宮便是濃郁的春色。鳳驚燕忽然停住腳步,冷冷地開口:“小離,你是故意的?”
“主子,”燕非離在她的陰沉氣勢下依然保持鎮定,“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不想別人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