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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雖是報選秀女,卻未做準備,只是著力樸素,家中上下均是以孝服示人。悠然本是慣著素淨衣裳,也不以為甚。在徵得佟夫人允許後再次前往青雲庵修行。
紫墨疑惑的說:“格格,今次都沒有派人跟著咱們,真奇怪!”
紅袖冷笑道:“佟家在宮裡的大樹倒了,報上去適齡的秀女只得格格一人。這就是原因。”
烏恩偏著頭問:“紅袖姐姐,那咱們選不上不就好了?或者,乾脆咱們跟綠硯他們一起,離這京城遠遠的,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悠然笑了笑,並不說話。
七月二十一,宮中傳上諭:選秀推遲九個月,時間定於三十年四月。
峰迴
回到青雲庵不久,蘇和樵領了綠硯就來了。九月裡桂花開得正好,悠然把琴桌搬到後園,身邊是夕陽西下,晚霞滿天,蘇和樵另坐一席,敲著酒杯,曼聲吟道:“誰憐秋葉,滿目憔悴損。雁過靜波,終是不能跓。一縷殘陽,怎堪付半盞薄酒,疏影芳草,念十里桂花,何處訊息?”
悠然隨意撥動琴絃,與之相和,笑問:“蘇公了一向寫意灑脫,今日諸多感慨是何來由?莫不是得了何處不好的訊息?”
蘇和樵掛著笑意,有些漫不經心:“我知小悠然心思細密,不過探人心事可不是君子所為。倒是你,唉——又要回那寂寂深宮,心中可有不甘?”
悠然歪了歪頭,說:“不甘?為何不甘?我自幼養在深宮,呆在宮中豈不更自在?”
“宮外天地廣闊,又豈是宮裡四角宮牆圍著不過小小天地能比?”
她搖搖頭,意味索然:“我如今也算在宮外,也不過局於小小天地間。我跟你不同,你喜歡仗劍江湖,自由往來,我可以一隅獨坐,寂寂一生。”
蘇和樵見她鬱郁,忍不住豪氣頓生:“只要你願意,我可想法子讓你離開京城,屆時不管是塞北,還是江南,無論你想觀海聽濤,還是登山望遠都不是難事。”
悠然心思一動,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自己的世界都拘在四角的天空下,若當真能行走四方豈不是好?只是自己身份特殊,這種大事需從長計議才是,只笑了笑,說到別處。蘇和樵轉說些江湖趣事,倒也新鮮有趣。
紫墨見綠硯較早些時候穩重沉靜許多,說話間似有輕愁,又時不時偷眼看向窗外,心中已有幾分明白。拉了她的手一起坐了,笑問:“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可是受了委屈?”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份深厚,聽得這般溫柔言語,鼻子一酸,恨不得痛痛快快哭一場。萬般心事饒她千伶百俐也無從說起。聽得窗外傳來琴聲笑語,心中更是難過,眼裡含著眼淚卻硬憋著不讓它掉下來。紫墨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陪著。過了許久,帶著濃濃的鼻音,低聲說:“格格就要進宮了,難道她不會不開心嗎?”
紫墨揚揚眉,說:“當然不會。王府和宮中無甚區別。更何況格格在宮裡頭都住了四五年了。比起佟府更習慣些,更何況宮裡頭都是熟悉的,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那怎麼一樣?此次進宮是選秀進宮,不是回宮繼續做格格的。”
紫墨點點頭:“我知道的。以前是做格格,現在進宮是做娘娘,就跟以前咱們見過的惠妃、宜妃她們一樣。”
綠硯有些氣急,憂傷也淡了許多,正待費心解釋,抬頭就見紫墨含笑的眼睛瞭然的看著自己,自己的心事像是看穿了,又低下頭嘀咕道:“你明白就好。就是不知道格格明不明白。”
紫墨嘆了口氣,說:“我情願格格一直這樣懵懵懂懂,不明白這些才好,以後的日子也好過些。進了宮成了皇上的妃嬪,與眾多女人分享同一個男子,同一份情感。再淡薄的人也會傷心難過。”
“是呀!若是沒有愛上那個人還好一些,否則——”
“否則怎麼樣?否則就像你,連格格的醋你也吃!”紫墨打趣道。
綠硯羞紅了臉,撲上去捂她的嘴,兩人笑鬧成一團,親密得好似一人。
轉眼又是一年,剛過了正月,佟府就請了宮裡的教養嬤嬤前來教習規矩。
這個嬤嬤是先頭孝懿皇后身邊的貼身嬤嬤,今在宮中已是十六年的老資格了。據佟夫人說,這位嬤嬤為人方正嚴謹,又熟知宮中規矩,教導規矩禮儀是最合適沒有了。
悠然原本想著自己本是出自宮中,應無太多需要留意之處,只要聽著就是了,哪知每天上午要聽徐嬤嬤講解各種宮規禮儀,包括如何走路,如何說話,如何飲食,如何識人,如何行禮,如何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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