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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夫人領了弟媳並兩個媳婦先恭行了大禮,佟貴妃咳了幾聲,輕聲說:“都是自家人,虛禮就免了罷。看坐。”眾人謝恩起身,側著身子小心坐了。
宮侍眾多,佟家人只得泛泛說了幾句問候請安的話,便無話可說。佟貴妃擺擺手,秀荷領命把房裡的侍從都清了出去,半掩了門,自己在門口守著。四阿哥知她們有話要說,正待迴避,佟貴妃拉著他的手看了他一眼,只得又坐了原處,替她拉高了暖被,也不說話。
佟貴妃問:“怎地不見悠然妹妹?莫不是也病了?”
佟家幾人方想起,剛才急急忙忙,竟不記得通知她!佟夫人笑著說:“回主子的話,前些日子悠然也是受了風寒,怕她進宮衝撞了主子病體,所以——”四阿哥眼神一冷,佟貴妃也是冷笑道:“是嗎?恐怕不是病了,而是你們根本就沒有想起她是咱們佟家的二小姐罷?”
佟夫人從來沒有聽過女兒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又都是自家人,忍不住辨解道:“她進了咱們佟家,咱們也是好好伺候著,吃穿上也是依著當年你在那會兒的例,上上下下也是把她當正經二小姐看的。今天確是因為太過擔心主子的身子,一時間也來不及,所以——”
四阿哥輕輕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說:“額娘,孩兒先告退了,晚上再來跟額娘請安。”佟貴妃點點頭,由著他揚長而去。
烏拉氏也說:“娘娘,咱們從來沒把悠然小姐當外人的,只是她生性孤僻,有些難以親近,奴才本想——”
“住口!”佟貴妃喝道,“她若是生性孤僻,難以親近,宮中的阿哥格格們怎會與她百般親近?連四阿哥這樣的冷面冷心的孩子,心心念念都是這個悠然格格!你們這般對待,若是傳到宮裡頭,太后怎麼看?皇上怎麼看?如今又想跟明珠家扯上關係,嫌咱們家不夠招眼嗎?”
說到此處,咳得越發嚴重,佟夫人想湊上去安撫下,她擺擺手,靠著枕喘了好一會兒,略平靜了,接著說:“我知道父親怎麼想的。無非是想借明珠的力得些臂助。可是他忘了,索額圖跟他鬥了幾十年,好不容易佔了上風,豈會眼睜睜看著他借力翻身?咱們犯不著得罪索額圖啊!你們別是忘了,他是太子的孃舅!”
佟夫人連忙說:“都是我的不是,想得少,眼光太短見,不如娘娘想得深遠。回頭我就不提這件事兒了。您彆氣壞了身子,將養著。”
佟貴妃笑得有些淒涼,說:“額娘想得少,倒是個有福的。按理說這步棋走得沒錯。皇上雖對明珠大是不滿,對納蘭容若卻是不同,悠然先前格格的身份也是皇上認同的理由。只是,我總覺得皇上對這個悠然也是不同。”
烏拉氏笑著說:“娘娘,太皇太后都去了一年多了,皇上對她也是不聞不問,像是忘了有這麼個人似的,您是不是太多心了?”佟貴妃未出嫁時與她交好,姑嫂感情也是有的。說話行事便不若馬佳氏拘束了。
佟貴妃搖搖頭,說:“這才更不對,皇上最重孝道,悠然既是太皇太后心尖子上的人,為她百般籌謀,皇上豈會不知?更何況皇上對她的才學也有些看重,就算是愛屋及烏,也絕不可能不聞不問。說不得另有深意。”
眾人一聽,大覺有理,心裡開始有些慌張了。佟貴妃又是一笑,笑意卻未達眼中,續道:“所以,悠然之事暫且擱下。多待些日子再說吧。
佟夫人回府商量,正琢磨著如何推了此事,還要保持兩家目前的好交情。過了月餘明珠夫人再上門時,已不再提及——才收到兒子的回信,信中再三說明只是師生之誼,又隱隱提了皇上喜歡悠然的字。兩家都裝了糊塗,當做什麼事都未發生。
之後幾個月,佟貴妃病情反反覆覆,已是不能理事。宮中事務全委了溫僖貴妃,由惠妃協理。
悠然也隨著佟家眾人進宮探了幾次,佟貴妃越發蒼白消瘦,時時咳得說不出話來。到了六月底,太醫已是宣佈藥石岡效。佟家頓時愁雲慘霧,一片死寂。
七月初,奉皇上口諭,讓貴妃之妹入宮侍疾。七月初九,冊立貴妃佟氏為皇后。次日皇后崩,諡孝懿。
二十九年七月 噶爾丹入犯烏珠穆沁發動叛亂,命裕親王福全為撫遠大將軍,皇子胤禔為副將出古北口;恭親王常寧為安遠大將軍,出喜峰口征討,皇帝親征。
這樣一來,原定於七月的選秀就要暫停了,既是大喪,又是大戰,停多久尚未可知。一時之間京城一片譁然。且不說諸多大族花了相當長時間準備,以指望自家千金謀個好前程,單那些適齡的公子王孫對選秀也是期待已久。朝中的水開始翻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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