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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明珠還是有點呆滯,渾然沒想到他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既有點被嚇住,又難免覺得委屈,忍不住辯解:“屋裡哪兒來殿下說的那些東西?再說…老夫人年紀大了,又是殿下的舅母……”
聶玄只覺得剛才揪著的心又被她拿起來揉捏了一遍,又酸又疼,簡直是說不出的感覺。到底是嘆了口氣,無奈道:“你打算讓血流到什麼時候,趕緊叫人來給你包紮。”
剛開始的時候疼得厲害,這會兒緩過來了蔣明珠倒覺得好些了。蔣敏和柳氏也反應了過來,柳氏連忙拉著蔣明瑾給老夫人道了歉,蔣敏則親自去外頭拿了清水和金創藥。
剩下的蔣雲和沈凌不明就裡,沈策一言不發黑著臉站著,蔣明瑾則捂著臉一直哀哀哭著。
這屋裡頭有她父親、姨娘、大姐,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這裡,竟還是蔣敏有點心疼,關照道:“有點疼,你忍著點,要洗乾淨了才好上藥。”
蔣明珠朝蔣敏勉強笑笑:“是,謝謝姑母。”
“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蔣敏心裡雖因為她執意拒絕了親事而有些疙瘩,卻到底是看著她長大的,幫她處理好了傷處,這才站了起來,走到沈凌身邊。
沈凌和蔣雲進來的時候屋裡就已經是一團混亂了,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個狀況,只是礙於蔣明珠的傷,也沒開口打斷蔣敏的動作,這會兒見蔣敏過來了,才問:“這是怎麼了?”
蔣敏臉色不善地看了柳氏和蔣明瑾一眼,再看向一言不發的兒子,對沈凌道:“大哥家裡這位姨娘,作死作活地說咱們策兒和明瑾有了私情,要問我討個說法呢。”
沈凌、蔣雲和鄭氏一時都驚住了,沈凌聽得妻子冷笑了一聲,才回過神來,低聲道:“當真是這樣?”
蔣敏瞬間沉下臉來:“老爺覺得我們的兒子是這樣的人麼?”
兩人做了二十年夫妻,互相早已十分了解,一聽妻子這口氣,沈凌便稍稍放了心,假意板起臉,對沈策道:“策兒,這是怎麼回事?”
他口氣雖是責備,實則是先給了沈策說清楚情況的機會,這樣一來,蔣雲也不好再讓蔣明瑾先說,一眾人的視線都轉向了沈策。
聶玄搖頭失笑:“沈凌當真是老狐狸。怕是十個你父親也算計不過他的。”
蔣明珠不解,聶玄便把其中關節說給了她聽,笑道:“等著看好戲吧,沈凌和蔣敏絕不是好拿捏的,你那大姐看沈家父子待人總是溫溫和和的,就以為他們是好說話的人,實在是大錯特錯了。”
果不其然,沈策理了理思緒,便皺著眉頭開了口:“我方才在宴上喝得有些多了,賀國公便帶我到此休息,我一直不曾離開此地,實在不知道明瑾表妹為何會到賀國公的臥室來。更沒有對她做出無禮之事。”
蔣敏看了蔣明瑾一眼,冷然道:“是啊,不知明瑾為何不在前面待著,反而一個人跑到這裡來?”
蔣明瑾依舊只顧著哭,看起來像是不願提起,柳氏會意地摟住了她,對蔣雲道:“老爺,明瑾一個姑娘家,經了這樣的事,只怕是嚇著了,哪兒還說得清個什麼啊。”
蔣敏絲毫不留情面,冷眼看著她們做戲。蔣明瑾扭捏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收住了眼淚,埋頭低聲道:“是一個小丫頭說…說表哥命她來找我,我才…才過來的。”
沈凌眉頭一擰,眼神掃了過去:“此話當真?”
蔣明瑾連連點頭:“不敢欺瞞姑父。”
沈策卻立刻反駁:“各位明鑑,我方才醉得不省人事,還是賀國公把我送過來的,我醒來時她便已在房中了。絕不曾有過讓人去請她的事。”
柳氏抓著他說的醉字,立刻道:“表少爺既是醉得厲害,一時想不起方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也是有的。”
沈策這會兒其實也並不十分清醒,聞言心中也有些忐忑。一時說不出話來。
蔣敏對柳氏母女本就嫌惡,哪裡肯讓她們如願,冷道:“既然你們執意說是策兒讓丫頭去找你的,不如把這個丫頭找出來給你作證吧。”
鄭氏是國公府裡主事的人,方才聽心腹的丫頭說這裡鬧起來了,才特地趕過來的。聽到這兒也點了點頭:“我府上只我和嘉兒兩個,丫頭也少,攏共不過二十多,大部分都是我那裡的,嘉兒這裡至多七八個人,料想不難辨認,我把人叫到偏廳,蔣小姐去認一認吧。”
蔣明瑾哪裡能同意,連連搖頭:“方才只匆匆一眼,我並沒有留心去記那丫頭的長相,且那丫頭穿的並不是國公府丫鬟的服飾,怕是來赴宴的客人中的。”
她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