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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行的宮女太監留在原地,獨自向迴廊走去。
“師父。”走得漸近,她才出聲喚道。
“映夕。”南宮淵露出溫雅淡笑,瞥了她里布的右手一眼,叮嚀道:“傷口結痂之前,你會覺得癢,但切記不可抓撓。”
“殘痕必定會留下,手心的肉也長不出來了,那也不差再多一些抓撓的痕跡。”路映夕笑著自我調侃道:“幸好不是傷在臉上,否則真就見不得人了。”
南宮淵聞言卻是面色微沉,想到姚賢妃帶殘的臉,不由低嘆一聲。
“師父?”路映夕疑看他,不解問道:“師父為何在此?齋宮裡有人病了麼?”
“我想治癒姚賢妃臉上的刀疤。”南宮淵一雙黑眸深寂如古井,此時卻漾起漣漪柔光。
“師父從前就認識姚賢妃?”路映夕越發訝異疑惑。她從沒見過師父這般柔情外露的眼神。
“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南宮淵似回憶起久遠的歲月,唇邊浮起一絲溫暖笑意。但也僅是片刻,笑弧瞬間即逝,眸光逐漸暗沉了下來。
“青梅竹馬?”路映夕耐不住好奇,追問道。
南宮淵斂了笑,沉默半響,最終還是沒有回答。
見他諱莫如深,路映夕愈覺心頭似有螞蟻輕咬,癢得難耐。師父莫不是與姚賢曾有一段情?可是姚賢妃的初戀情人,不應該是皇帝嗎?
“映夕,你介意一個人有不堪的過去嗎?”南宮淵淡淡地開了口,問題怪異。
“那要看是誰的過去。”路映夕回得有所保留。
“如果是我的過去?”南宮淵再問道,黑眸中幾不可見地蒙上了一層陰暗。
“不堪,是指什麼?”她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
“齷齪骯髒,不堪入目。”南宮淵的聲亦低了下來,聽著有些模糊不清。
“師父……”她感到無措,無端的,心跳開始急劇混亂,心底條然萌生起一股強烈的悲涼感,寒意透衣。
師父的過去,他十五歲之前過著怎樣的日子,她曾經問過,但師絕口不提。是一段黑暗慘痛的記憶嗎?如果是,她寧可不聽。她不要師父揭開舊傷疤,再痛一次。
見他正欲張口,她忙急急截斷道:“師父,映夕想起還有重要事待辦,先行回宸宮了!”
話未落,她突兀地旋身,疾步而行,倉促得彷彿身後有猛獸追趕。
南宮淵深深注視她的背影,唇角揚起一挘�ㄖ氐目嘈Α�
第三十二章:橫生枝節
上了攆車,路映夕闔閉雙眸,心中一片混亂。
她在怕什麼?為什為不敢聽師父的前塵往事?她又怎會不清楚,自己決不是接受不了師父口中的“不堪”,而是……
她從來都不知,原來感情之事如此玄妙。她竟害怕師父對她推心置腹,竟害怕師父毫無保留地對她交底。
她本應該感到雀躍,因為師父願意與她分享生命裡的一切,無論生之歡,抑或生之悲。可是,她卻突然膽怯了。
一路神思恍惚,回到宸宮,路映夕愣坐於鏡臺前,怔然出神。
半人高的銅鏡裡,映出一張絕麗無雙的容顏,黛眉如遠山,清眸漆黑似子夜。
明明那般熟悉,可卻又似乎有些陌生。那眸光流動處,粲然生光,但又好像蘊含絲絲悵然。
變了,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己經變了,但卻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感覺,就像千萬縷柔軟的藤蔓纏繞著心房,有一點點痛,一點點澀。
“映夕?”低沉有力的嗓音,近在身後。
她扭頭回望,入眼的是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自然,並非師父。
“皇上。”她站起身,定神微笑,“臣妾已經去過齋宮,向姚賢妃祝壽。”
“嗯。”皇帝平淡一笑,瞳眸深沉如潭,口中似隨意般地問道:“她可好?”
“皇上有心,為何不親自前往?”她忽覺得厭惡,厭惡所有不清不明的行事作為。皇帝既然難忘舊情,何不乾脆堅持到底,努力破鏡重圓。
“凌兒給了你氣受?”皇帝濃眉皺起,疑問道。
“並沒有。”路映夕淡淡搖頭,胸腔彷彿有一口濁氣,憋得她分外難受。
“那麼,你有心事?”皇帝敏銳的目光掃過她,雖是問句,但語氣篤定。她看起來與往常不同,冷靜不再,心有煩躁。
“皇上,姚賢妃臉上的刀傷,是何緣故造成?”路映夕未答,反問道。
皇帝一怔,俊朗眉眼漸黯,眸底浮現積澱多年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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