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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決不可。”路映夕側眸看他,見他眼下一圈淡青色,此時才知緣由,心中不由慨然。難道上天故意考驗皇朝?難道鄔國選錯了盟國?
“若連京都都封城,我國百姓必然人人自危,惶惶難安。可若萬一疫情擴散……”皇帝頓住,眉間浮現一道深深的皺褶,眸中寫滿疲憊。
“現今京都有疫情,皇上為萬金之軀,不宜冒險,可要移駕行宮?路映夕凝望他,輕聲詢問。
“朕若離開,如何叫百姓安心?”皇帝瞪她一眼,似覺她侮辱了他。
路映夕微微一笑,道:“皇上既要留下,就應該好好養足精神,以對抗天災。皇上多久未閤眼了?”
“兩日一夜。”皇帝如實回答,復又皺起濃眉,沉吟思索。
“皇上,暉城瘟疫源自於何物?家禽?鼠疫?”路映夕一邊問,一邊暗忖,這次是天災或人禍尚有待商榷。
“據暉城太守上報,是家禽引起的瘟疫。”皇帝話中有所保留,狹眸輕輕眯起,乍現厲光。
“皇上似乎另有看法?”路映夕偏頭看著他。
“暉城爆發瘟疫巳近半月,暉城太守遲遲上報,只因怕朕追究其管治不力之罪?”皇帝勾起唇角,劃過一道犀利弧度。
“如果是皇上所猜測的那樣,那麼源頭應該不是家禽,而是水源。”路映夕輕輕搖頭,心覺憫然,“暉城和京都所用之水,比白是引於渭河。京都住於渭河上游,本是動手腳最佳之處,但也最易被發覺。所以可能是下游之水出了問題。雖說河水不會逆流,但終會遊離暈染,恐怕京都也危險了。”
“朕巳下今徹查水源。”皇帝眼光愈冷,隠有恨火。
“臣妾大膽估測,此次瘟疫並非天災。”路映夕望向他,目光坦然。雖不知是哪一國使如此毒辣之計,但應該不是她鄔國,因為毫無益處。
皇帝淡淡頷首,路映夕接著道:“暉城十數萬百姓被困於城內,遲早會發生暴亂。治本之法,是根治此次疫症。”
“自古以來,凡遇瘟疫蔓延,最快速解決之法就是焚燒殆盡。”皇帝低了聲,目露痛色。
“焚城?”路映夕驚疑瞠目。
“暉城內巳有上萬病患,且還在迅速擴散中。”皇帝抬眼望她,掩不住深沉的痛心悲愴。
路映夕心頭抽痛,十多萬條的人命,將因那一萬病患者而陪葬?“不到最後一刻,朕決不會焚城。”皇帝闔目,平躺下來,語聲低啞,“他們都是朕的子民,朕會盡一切辦法,拯救他們的生命。”
路映夕低眸看他,伸手觸上他的眉心,輕輕撫平那道刀刻般的皺褶。
“疫症難治,就算有藥材,怕是也無醫者敢入暉城。”她低聲說著,收回手,靜靜躺下,“不如讓臣妾也出一份力吧。”
皇帝無言,似未聽見,但眼皮抖動了一下。
路映夕側了身躺臥,背對他閉上眼。在兩國盟約破裂之前,皇朝子民也是她的子民,她有責任盡她所能。
第二十章 親臨疫城
這夜皇帝睡得極淺,不時轉醒,但也只是屢屢翻身,並沒有驚擾她。
天矇矇亮,皇帝巳起身洗漱。前去早朝之前,他在床沿靜坐了一會兒。
“映夕,你若願意與朕攜手共度這次的難關,往後就不要反覆。”他低聲說著,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一仲輕吻。
待到他離去,寢居里變得寂靜無聲,路夕才緩緩睜開眼,澄澈的明眸中掠過幾絲波瀾,昨夜她說他拖泥帶水不夠乾脆,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每做一件事,她都要為自尋一個理由,可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是什麼?
斂了思緒,默默起身。早膳過後,她埋首桌案,翻查古籍醫書。
直至晌午,她才伸腰站起,輕捶自己的肩膀,長嘆一口氣。據前人記載,每凡爆發瘧疾,緊接著就會發生流民暴亂。只怕現在的暉城,巳是一片混亂。如果強制鎮壓,就將與攻敵城無異。
正午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明耀得刺目。她倚窗靜思,心中甚感戚然。單憑她一人之力,只不過是杯水車薪。必須集結京都眾志願醫者,且要快速,否則後果駭人。
輕輕閉上雙目,聽見身後有人走近。她沒有回身,只嘆息道:“皇上,京都固然重要,但暉城百姓也同樣重要。”
皇帝沒有接言,徑自道:“路映夕旋過身,舉眸望著他。他眼中泛著血絲堅毅下巴滲出湛清胡茬,罕見的落拓。她相信他並未口是心非,他確實將百姓看得極重。
“京都目前的情況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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