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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浮現一個俊秀的小男孩,挺著單薄的背脊,緊抿著嘴唇,目光悽哀,雖然沒有流淚,但心裡卻已在嘶聲悲泣。
他自嘲地笑了笑,繼續道:“那時候朕不懂,母妃比任何人都更心痛。朕怨恨了母妃多年,直到親身經歷那些勾心鬥角的齷齪事,才恍然明白。有時是真心為一個人好,才狠下心腸去傷害。”
聽至此,路映夕亦豁然領悟。他說這個故事,竟是為了開解她。後來的發展如何已不重要,無非是何皇后病薨,他的母妃上位為後。現今太后長居武夷山庵堂,甚少回宮,想來必是因為當年歷經宮廷爭鬥,身心怠倦,才尋求一地清淨。
“映夕。”他輕喚她,俯過身子,親吻她的額角,“朕也認同南宮淵的那句話。百年修得共枕眠。這是緣分。”
她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他將藥瓶擱在枕邊,不再擾她,離開了寢居。
一室寂靜,只聞窗外風聲颯颯,滂沱大雨拍打著樹葉,沙沙作響。
她輕輕轉過身,拿起枕畔的白玉藥瓶,怔怔注視著。在這暗流詭譎的九重宮闕之中,緣分,是良緣,還是孽緣?
她依舊相信,師父是為了她好。只是這種方式的好,她覺得無法承受。
倒出一顆藥丸吞下,她揚起一抹苦澀的笑。皇帝似乎也開始對她好,但他的好,她卻不敢相信。
世事太奇妙,她發覺自己猶如命盤上的一顆棋子,一再地想要努力把握走向,卻一再地身不由己
第十章:人有心願
南宮淵給的自然是良藥,路映夕一夜好眠,並未感染熱疾。此次安然度過,但何時會病發,卻是難以估計。
漫不經心地吃著早膳,她面上帶笑,自我解嘲地想,反正她宿疾在身,本就禍福難料,再添一樁,也無妨。
“娘娘。”晴沁匆匆進來,關緊寢門,壓低嗓子道,“奴婢照娘娘吩咐,去請南宮神醫為棲蝶把脈,發現脈象的確有異常。”
“有何異常?”她抬起頭來,目光一凜。
晴沁靠近,附在她耳畔細聲低語:“南宮神醫懷疑,棲蝶服下一種秘藥,故而才有喜脈的假象。”
路映夕不語,眼神越發清冷。她的醫術不如師父,師父說有異狀,就定然無錯。現下確定了這條線索,她已是完全明白,慕容宸睿不惜以龍脈之名,讓棲蝶在後宮擁有一席之地。將來她若稍有不慎,犯錯失勢,棲蝶就會取代她的皇后之位。而慕容宸睿,無論如何也都不會有損失。即便以後沒有了鄔國這個盟國,他也還能有霖國相助。
“娘娘。”晴沁附耳繼續悄聲道,“請允奴婢去殺了棲蝶,就算賠上奴婢這條命,奴婢也無怨。”
路映夕淡淡一笑,只道:“斬草要除根。”
晴沁不解,疑問:“娘娘的意思是?”
“殺了一個棲蝶,難道霖國不會再派第二個人來?”路映夕語氣沉篤,明眸中亮起熾芒,“只有使霖國與皇朝正面為敵,才叫剷除後患。”
“奴婢愚鈍……”晴沁皺了皺秀眉,想不通透。
路映夕無意再多作解釋,輕輕搖頭,道:“小沁,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是,娘娘。”晴沁恭順應聲,垂下眸子,隱去不甘之色。
路映夕凝眸看她,突然問道:“小沁,為何你這般憎惡棲蝶?”
晴沁一愣,隨即訥訥回道:“奴婢不敢隱瞞娘娘。曾有一次,奴婢撞見棲蝶在後園私會皇上,那副矯揉造作的模樣,奴婢實在看不過眼。”
“只是這樣?”路映夕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晴沁頭垂得更低,聲音有些含糊:“奴婢為娘娘不值,那棲蝶不過是學著娘娘的穿衣打扮,仿效娘娘的神情口吻,便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路映夕不由輕笑起來:“小沁,你錯了。棲蝶原本就是出生高貴的皇家女,又何來飛上枝頭一說?”
晴沁微抬眼,眸光隱含固執:“也許是奴婢先入為主的偏見,但奴婢真心認為,棲蝶不配。”
路映夕呵呵笑了兩聲,擺手示意她退下。
晴沁欠了欠身,抿唇退出寢居。
路映夕看著一桌膳食,已失了胃口。小沁說棲蝶不配,是指配不上慕容宸睿吧?難怪她一再想要解決了棲蝶,原來是因為她早已對皇帝芳心暗許。不過,相信她心裡也很清楚,這份情愫,只能深埋。可是人總有執念,即使自己得不到,也不願被別人得到。
路映夕嘆息一聲,站起往內間走去。她得讓曦衛帶訊息回鄔國。她需要一個分營的兵馬,佯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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