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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退後一步站到一旁,對太后頷首示意。
伊然默然的站在人群之中,靜靜的看著眾人簇擁著的太后,高高在上的她是那麼華貴,那麼不可一世,榮華富貴、權力地位,可以說,人人傾羨的她都有了,又何苦再這樣爭下去。
不過換個角度想,伊蘭城又何嘗不是呢?身為丞相,權傾朝野,卻一樣憂心忡忡,步步為營。
到底該感嘆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是該嗟嘆他們睿智的為自己尋求後路?
“路美人自入宮以來一直恪守婦道,忠君賢孝……”太后開始發話了,聽到這些,伊然忍不住的冷笑。
人死了,開始說這些虛偽客套的場面話,路鶯菲在世的時候,她們討厭她的任性,都對她敬而遠之,甚至她的死,到現在也是不明不白的,而此刻,卻在這裡說什麼賢淑良德,真實莫大的諷刺。
等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太后不知何時已經說完了,而且最讓伊然驚詫的是,她看到太后居然在抹眼淚。天啊,這演技也未免太好了!她即便心裡難受,卻還擠不出眼淚來,可放眼看去,太后、淑妃,居然都似模似樣的用帕子拭著眼角。
追封儀式比較簡單,畢竟是死了的人,再追封也不過就是個諡號而已。相比那些無聊的話,伊然倒是更想走到靈柩旁,再看路鶯菲最後一眼。
“臣替小女,多謝太后和皇上的賞賜,”路戰俯身謝恩。
秦旭飛點了點頭道,“路將軍免禮!路將軍為我江山社稷立下汗馬功勞,如今中年喪女,朕實在是愧對將軍!如今德妃出殯,也請將軍節哀順變!”
兩人都不再說話,一時間陷入了難言的沉默之中,見此情形,太后對一旁的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太監立刻會意的尖著嗓子道,“時辰已到,架棺,出殯——”
“慢!”路戰突然伸出一隻手,伊然愣了愣,不知他要做什麼。
只見路戰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著太后道,“臣有個不情之請!臣女之歿,雖說是她自尋短見,卻也與太后的錯審受辱有脫不開的關係。臣不敢妄自非議太后,卻想給小女一個安心,請太后扶柩出威武門!”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譁然。太后扶柩,這是何等的大事,路戰居然敢提出這樣的要求,簡直是太張狂了。
但是伊然明白,他有這個資格張狂,更有這個資格要求。
懾於路戰的威武,沒有人敢出言反駁,但也沒有人敢要求太后,一時就這樣僵持了。原本該出言斥責的秦旭飛此刻卻只是靜立於一旁看著這一切,彷彿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原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膽!”終於有人打破了這寂靜,太后抬起眼,眸子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
卻針鋒相對
伊然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卻也不敢轉頭四處張望,好在人群自動散開,那人沿著長長的青石板通道走到了正前方。
轉身,站定。伊然登時張大了雙眼,頗有些意外。原先,她以為是賀澤等人,沒想到,卻居然是——秦慕楓!
他此刻穿著一身銀色的長袍,站在陽光籠罩處,竟有些炫目的耀眼。伊然半眯起眼睛,聽他揚聲說道,“路將軍乃我朝重臣,功勞是人盡皆知,喪女悲痛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怎能因為一己之私,就罔顧朝綱禮法!”
因為四下裡很安靜,他的聲音在這樣的時候愈發的清明,“太后乃一國之母,後宮之首,如果今日為一個妃子扶柩,他日如何面對後宮眾多嬪妃,如何讓眾人心服?路將軍愛女心切,卻萬萬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
他的話字字在理,句句擲地有聲,路戰卻是冷冷一笑,“睿親王的話是有道理,若是尋常,臣自然不能提此無理要求,然而今日,路戰已經說了。太后先前曾冤枉小女,才使得她羞辱自盡,於情於理,太后扶柩只是還小女一個清白,並非臣大逆不道!”
“將軍此言差矣!”秦慕楓往前跨了一步,絲毫不肯退讓,伊然調了眼神,看向一旁的秦旭飛,他並不阻攔其中任何一人,只是專注的看著他們,好像認真的在聽誰有道理一樣。
而他身旁的太后,臉上有一絲淺淺的笑意,頗有些不屑的看向路戰的方向。
若在尋常,伊然也就調轉視線繼續看向氣勢相當的秦慕楓和路戰二人,而今日,她卻想到了一旁還有個一直讓人容易忽視的人!
她站在太后的下側,臉上恬淡而平靜,看不出一絲喜怒,也不像旁人一樣盯著秦慕楓和路戰,而是有些漠然的看向遠方,彷彿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