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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殺聲漸漸轉小,有青海的軍隊相助,蕭靖在人數上佔了絕對優勢,所以戰局很快便得到了控制。他帶著一隊人衝了過來,原先圍著蕭竚的一圈人立即被更多計程車兵圍住,紛紛扔下兵器跪地,以示投降。
蕭靖翻身下馬,提著長劍走到蕭竚身邊,低頭:“趙王,何苦?”
蕭竛仰面躺著,頭盔早已飛出,髮髻散亂,形容狼狽。那雙曾經總是閃著怯懦的眼睛如今正滿含怒意地瞪著他,只會說溫柔話語的唇齒也吐出了惡言:“蕭靖,虧本王視你為唯一的兄弟,你竟甘居安平之下,哪裡像個男人!”
“難道重蹈父輩覆轍,便是真男人了?”蕭靖安靜地看著他,奇怪的沒有一絲怒火,堅毅的眉眼間神情平淡。
“哼,父輩留給我們的恥辱哪有朝廷給的多?從皇帝到大臣,哪個不防著我們?否則又豈會將我們趕到人煙罕至的邊疆!蕭靖,你是被蕭崢洗了腦子了!當初他留你在攝政王府,也是把你當人質而已!”他側過臉,重重地呸了一聲:“恨只恨本王當初沒能除了安平!”
蕭竚冷笑:“原來當初屢次試圖謀害安平的人就是你啊,可惜了……”
可惜有能力將觸鬚伸入宮廷,也有一張迷惑眾人的善良面孔,但最後決定乾坤之時,靠的終究是武力對決。
如今被兩軍包圍,落得如此下場,何苦來哉?
“哼,你以為你們打敗了本王,安平就能坐穩皇位了?她還不知道本王實際合作的人根本不是金珏,而是真正的西戎王,那才是最為關鍵的一步棋子!你們在此處耗費多日,只怕也來不及回去救援了吧,哈哈哈……”
看著漸漸癲狂的蕭竛,蕭竚皺了皺眉,真正的西戎王?
蕭靖隱約間似乎猜到了一些,想要繼續詢問,蕭竛卻像是故意一般,閉了眼對他們不理不睬。他嘆了口氣:“你真不打算投降?”
蕭竛睜開眼冷笑,別過臉去,面色蒼白:“本王寡不敵眾,沒什麼好說的!成王敗寇,你要殺便殺!”
原先大好的日頭忽然被烏雲遮掩,天氣陰沉下來,狂風驟起,似乎又要落雪了。
蕭靖垂頭看著被風掀起的衣襬,恍惚間想起許多過往,他們彼此經歷相似,受到譏諷和不待見的自然不止蕭竛一人。只是心境不同罷了。他將邊疆看成施展抱負的天地,蕭竛卻將西南看成囚禁的牢籠;他願看到未來,蕭竛卻執著於過去。
手中的長劍緩緩舉起,蕭靖低頭看著他那張白面書生一般的臉,微微嘆息:“兄弟一場,本王給你一個皇族和軍人該有的驕傲,免你將來押解入京,多受折磨。”
蕭竛愕然轉頭看他,眼前卻只是白光一閃,冰涼的劍尖已經穿透了心臟。
他茫然地睜大雙眼,細細簌簌的雪花飛舞下來,落入他的眼裡,陡然間蓋住了一切光亮,天空黑暗下來,周遭聲音幻滅,一切都歸於沉寂……對面山坡的東德卓依雙手合十,用青海語對天喃喃:“佛祖保佑,戒執迷,渡往生……”
蕭靖轉身掃視一圈,朗聲道:“趙王蕭竛率兵支援陛下對抗西戎,已不幸殉國!”
士兵們唯唯低頭,莫敢多言。蕭竚抿唇不語,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當做安慰。
他知道蕭靖已經盡力了,這樣一來,起碼平了蕭竛過往的怨憤。雖然瞞著安平可能獲罪,但只要訊息傳到京城,在既成的“事實”下,蕭竛能風光大葬,其家眷也能保住性命。
此後他的孩子們可以說他們的父親是大梁的英雄,而不用再記掛著自己是反王的孫輩。那樣至少可以避免他們再次重蹈上一輩的悲劇命運……※不知此間變化的邊城戰場,西戎將領們仍然在奮力抵抗,殊不知即將到來的援軍只會讓他們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
安平射中金珏那箭已是用了全力,深入內臟,失血過多,不出一個時辰,已叫他斃命。
有士兵小跑過來跟烏圖稟報,本以為他不會在此時將這訊息說出來,誰知他竟立即大聲疾呼起來:“大王已經駕崩了,大王已經駕崩了……”
西戎軍頓時慌亂起來,許多將領也露出了驚慌之態。
誰知下一刻,他又舉著彎刀遙遙朝梁軍陣營一指,高聲道:“恭請三王子殿下回國!”
眾人驚詫不已,卻見手腕受傷的雙九單手提著韁繩,一夾馬腹,奮力朝西戎這邊趕來。
忠於金珏的幾個將領頓時吱吱哇哇地亂叫起來,甚至想衝上前去擋住過來的雙九。奈何人剛行動,原先混戰著的西戎兵裡竟冒出幾個身手矯健計程車兵,飛身過來,猝不及防之下便將他們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