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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蹤影,正龍顏大怒。尚書令殷監正早已被宣見,剛遞給夜天湛一個顏色,便聽天帝質問下來:“私吞軍餉,激起將士叛亂,你們兵部和戶部都幹什麼去了!”
夜天凌和夜天湛分別領著兵部和戶部的職責,先行請罪。天帝刀鋒般的眼神帶過去,盯住夜天湛:“越來越不知收斂了,朕高官厚祿養著他們,他們還不知足,連軍餉都敢動,你給朕說說,想怎麼辦?”
夜天湛不慌不忙,從容奏道:“依兒臣之見,此事非嚴辦不可。當務之急應先穩定軍心,對將士們承諾將此事徹查到底,然後從兵部始,清查戶部,絕不能有所姑息。將士激變雖觸犯天威,但若能借此清正吏治,則焉知非福?還請父皇息怒。”
他這一番話讓在場幾人都意外至極。清查戶部,必然牽連百官,誰都知道湛王是朝臣仕族遮蔭的大樹,按道理他保還來不及,誰知竟主動提出清查。他這樣的態度,頓時將眼前火藥味甚濃的場面壓下去幾分,夜天凌不動聲色地便往他那裡看了一眼。天帝未作聲,目光中深帶思忖,臉色卻漸漸有所緩和,“照你這麼說,這是個得罪人的差事,該讓誰去查?”
夜天湛道:“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哦?”天帝返身坐下,抬眸看想夜天凌,“你覺得呢?”
夜天凌道:“兒臣附議。蠹蟲噬木,久必斷梁,碩鼠食粟,終可空倉,貪吏竊國形同此二。今天既可因軍餉激起兵變,日後就難免國將不國,請父皇降旨嚴辦。”
天帝闔目沉思,稍後說道:“既如此,朕便將此事交於你二人。凌兒代朕去開儀門告知諸將士,軍餉一事,朕絕不姑息!”
幾人退出致遠殿,夜天凌先行趕去開儀門。殷監正待他一走,便問道:“殿下,我們為何要自行清查戶部?”
夜天湛遙望著夜天凌遠去的背影,神色靜如冷玉。方才夜天凌在殿中警鐘一般的話語,讓他心中頗有些不謀而合的感覺,但這場兵變的真正目的,恐怕遠非表面這麼簡單。“自己不查,難道等著讓別人一網打盡?”
殷監正沿著他的視線看去,已有些明白他此舉的用意,卻又道:“可是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自毀長城?”
正午驕陽照在夜天湛的朝服之上,嵌絲銀線輕微的光澤一晃同那白玉龍階的耀目混了去,恰如他眼底的一絲鋒利,“蠹蟲噬木,久必斷梁,碩鼠食粟,終可空倉。你沒有聽到這話嗎?不查才是自毀長城!告訴他們,若再不知收斂,就誰也別怪本王無情。”
殷監正被他語中的嚴厲震得一頓,沒有立時接話。夜天湛似乎輕嘆了聲:“欲速則不達,我們失策了。”說完此話,他淡淡一揚眉,眼光往開儀門方向瞥去,俊雅的微笑又回到臉上:“走吧,為時不晚。”
無論何時,蓮池宮總是如此安靜,卿塵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沉木香的繚繞青煙婉轉直上,伴著靜垂的紗帳偶爾飄搖。
凝眸看去,眼前每一棟金絲木樑上,都細細雕刻著幽美清蓮,鬼斧神工極盡精巧,千姿百態的深深鐫鑄了整座宮殿,歷盡數十年歲月卻沒有分毫改變。
蓮妃合目靠在繡榻之上,清麗絕倫的面容依舊帶著遼遠和縹緲,透明的白皙,幾乎不見絲毫血色。
接連病了多日一直不見好,卿塵將搭在她關脈的手指收回,擔憂的說道:“母妃……”這病分明是由心生。
蓮妃微微睜開眼睛,搖搖頭:“陪我坐會兒,說說凌兒這幾天都幹什麼了?”
卿塵淡笑了下:“看書,寫字,也練劍。還在王府裡四處走看,說好些地方他都不知道有那樣景緻。”
一抹慈愛在蓮妃眼角微暈,迎兒進來輕聲稟道:“娘娘,皇上又有賞賜來。”那祥和的神情尚未化成笑意,便在蓮妃臉上微微淡了。她只點點頭:“知道了。”
迎兒又道:“這次是孫公公親自送來的,還有口諭說皇上今日晚膳來咱們宮裡用。” 一邊將那賞下的東西呈給蓮妃過目。
成雙一對玉光通透的翡翠鐲並同色蓮花玉簪,這是年前南使朝貢的貢品,極難得的成色質地,如此賞賜連皇后都不曾有,天帝竟將一整副都賞了蓮妃。
如今似是不同往日,天帝不但賞賜頻頻,常來蓮池宮,更連晚膳都要到這裡來。
蓮妃只看了一眼那些東西,便讓迎兒拿走,靜靜嘆了口氣,對卿塵道:“如今凌兒有你,我便放心了。”
卿塵說道:“母妃只要把身子養好,不必多慮掛心。”
蓮妃眼中有些迷濛,輕聲道:“這麼多年,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凌兒,他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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