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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景悅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只是愣愣地點頭:“我曉得的。。。”
裴寧心情驀然好了一些,他的聲音帶著點發洩過後的低啞,混著江南口音軟糯拖沓的語調,像是嘟噥,甚至帶了一點撒賴的感覺。讓她忍不住一再想起。直到在書肆裡坐下來,耳邊似乎都還留著他的氣息。
“喂,哎!”
夏初妝重重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面上七分取笑,兩分不滿,剩下的一分,怎麼聽都有些嫉妒的意味在:“你已經犯了四次傻了,到底是有什麼好事能叫你想成這個痴子的模樣?”
“佛曰,不可說。”
“算了吧,瞧你那一副甜得膩歪的樣子,跟你家夫郎小日子過得不錯吧?”
裴寧依舊是笑而不答,眼角瞥見房皓站在門口,忙推了夏初妝一下,起身輕咳道:“房東家來了,快請坐。”
房皓似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她們兩人的話也聽了一些,見裴寧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便開口解圍:“裴小姐少年俊傑,想來夫郎也是多才多藝,與小姐琴瑟和鳴。”
“哈,房東家這回可就猜錯了,”夏初妝打著哈哈笑起來,一邊指了指裴寧:“她家裡那位,可是隻開罪不起的河東獅。”
“房東家別聽她胡扯,”裴寧起身讓了房皓坐下,一邊給她倒茶:“房東家今天來,想來是有細節之事要問在下?”
“正是,不過看起來是攪了你們的談性。”
“公事為先,房東家快快請說,”裴寧自然而然地攤開了圖紙,坦然道:“細節之處在下也只是猜想著畫的,想來有許多不盡意之處,還請房東家多多指教。”
房皓對她謙遜的態度顯是很滿意,頻頻點頭,指了幾處地方給她一一說明,裴寧聽得也是很有心得。她在這張圖紙上的改動有許多是比照現代建築上的理念做出的,而房皓指出的則是一些實際上的問題。
的確,有很多改動,在這個時代的現有條件下是不可能做到的,有一些則是因為材料難得,改了比不改還要耗費更多錢財。
房皓不僅指出了這些地方,甚至還給她想了一些替換的方案,裴寧簡直覺得有些喜出望外,這些東西,正是她最缺乏的。她本來想過靠經驗慢慢補足,現在則像是原本打算長途跋涉的旅人忽然看到了捷徑,不由又驚又喜。
“房東家,多謝您,”裴寧誠心起身,作揖道謝:“是在下太輕狂,若不是有您指正,說不準要闖出什麼禍事呢。”
“呵呵,裴小姐謙虛了,”房皓雖然高興,倒也沒有受這個功勞,笑道:“這裡的多數想法都是出自你手,就算我改動了一些,大多也是按著你的想法來推演的。再說你還這樣年輕,將來的成就定是在老身之上。”
裴寧謝了她的誇讚,恭恭敬敬地送她出門,跟她約定過了正月就立刻開工。
“對了,裴小姐家住何處?”房皓已經出了門,卻又掉過頭來問她:“若是離工地太遠,不妨在我那裡住些時日。”
“謝謝房東家的好意,不過我家中俗事雜多,一時恐怕也脫不開身,”裴寧婉辭:“房東家放心,我會準時到工地,絕不會誤了建賢良祠的進展。”
“嗯,這樣也罷,”房皓莫名地笑了笑,理解道:“我聽夏小姐說,你和尊夫郎還是新婚燕爾,讓你們分開兩地也不好,是老身想得不夠周到。”
裴寧不自覺地咳了一聲,對她的打趣有點沒想到,只拱了拱手送她。誰知房皓卻像是來了閒聊的興致,一邊撩起袍子出門,一邊拍了拍她的肩:“年輕人當然是纏綿眷愛,這也是好事,總比那些在外頭花天酒地的紈絝女子像話得多。要是我有個你這樣的女兒,做夢都要笑醒的。”
“房姨家的小姐也不是凡才啊,”夏初妝見裴寧有點莫名其妙,忙插話進來,恭維道:“多少商家瞄著京都到通州的水運,咱們整個城裡,可就只有房小姐一個人佔到了一席之地,跟京裡那些小姐們平起平坐啊。”
“哎,別提那小畜生,”房皓罵了一聲,惱恨道:“她弄得人半死不活地躺在街上,滿城裡還有誰不曉得她那亂七八糟的德性,真是個盡給我丟人的死丫頭。”
裴寧不知是何事,只覺得有些片段在腦中零碎地閃過,卻拼不完全,只不過她也看得出房皓雖然罵女兒沒出息,眼裡卻還是有掩不住的歡喜和得色。
對此她也只是無所謂地笑笑,就算在外人面前把自家孩子說得再不堪,心底總還是覺得自己的骨肉是天下無雙的至寶。天底下,又有誰家父母沒有這個心態呢?
就好比舒景悅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