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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宴上吟詩自然要應景,作為新科舉人最應景的自然是表達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了。
謝慎作為新科解元,又是文壇魁首,自然是逃不掉的。
在眾人半是起鬨下謝慎負手而立,幽幽吟誦開來。
“舉世覓仲連,乃在海中島。
往問齊趙事,默然望林表。
灌園於陵中,絕食太枯槁。
神龍亦見首,不然同腐草。
虛言託泉石,蒲輪恨不早。
登朝表宿譽,食肉以終老。”
一詩吟誦完,坐在上首的鴻臚少卿季安拊掌讚道:“好詩,謝解元不愧有詩壇鬼才之稱,好一句‘登朝表宿譽,食肉以終老’,這滿座諸生,也只有謝解元有如此氣魄。”
謝慎衝季安拱了拱手道:“吾輩讀書人如果不能以致君堯舜上為己任,不能為陛下分憂,為百姓謀福祉,真是白讀了這麼些年的聖賢書!”
謝慎對於這位季少卿並沒有什麼印象,似乎也就是茫茫歷史長河中劃過的一葉扁舟。不過這人看著面如冠玉,十分清秀,應該走的也是詞臣的路子。
四十來歲能夠做到鴻臚少卿應該也是有兩把刷子的,能夠跟他結交一番也不錯。
嘶!
好狂妄的小子!
坐在另一桌的杜康心中如是想到。這詩作的是不錯,不過也太狂妄了吧?
他這次本是衝著解元去的,但解元卻被謝慎搶走,只得了個春秋科的五經魁首。杜康本就心中不爽,如何還能讓謝慎在鹿鳴宴上繼續出風頭?
謝慎剛一說完,杜康便起身道:“謝案首這首詩作的確實不錯,不過在杜某看來,實在是有些不切實際!”
稍頓了頓,杜康繼續說道:“肉食者有肉食者的道理,難道在謝案首眼中,袞袞諸公都是尸位素餐之輩嗎?”
這句話極為誅心,一經杜康說出便引起軒然大波。原本平和的宴會氣氛被打破,各府縣士子紛紛議論開來,尋思著一出好戲將要上演。
謝慎暗暗皺眉,他可沒有招惹這杜康吧,這杜康恁的跟一條瘋狗似的見人就咬呢。。。。。。
杜康的這句話極為誅心,意思是說謝慎破落寒門子不知道上位者的難處,只會叫囂邀取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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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二章 比的就是氣勢,你還別不服!
這便是把謝慎放到袞袞諸公的對立面上去,便是把謝慎駕到火上烤。
問題是謝慎本身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借詩明志而已,卻被杜康這廝抓著不放,甚至是借題發揮。
現在謝慎有些騎虎難下了。
要知道除了他們這些新科舉人,能夠參加這次宴會的官員都是有頭有臉的。
劉巡撫、薛布政使、陳提學、季少卿,還有各個致仕的浙省官員。這些都是上位者、肉食者。
謝慎的本意是站在新科舉人的出發點,表達建功立業的願望,是積極向上的。
但經由杜康這麼一說,竟然隱隱有肉食者鄙的意味。
這要是不解釋清楚,誤會可就大了。
謝慎冷笑一聲道:“杜同年此言差矣,謝某隻是說吾輩讀書人應當致力於為陛下分憂,心憂廟堂社稷,卻是並沒有表達對諸公的任何不滿。杜同年這麼說,難道是因為杜同年心中是這麼想的?”
“你!”
杜康經試選的就是春秋,論嘴上功夫他自認為不會比謝慎差,可現在竟然隱隱落於下風。
“謝解元既然說沒有諷刺諸公之意,何不再作詩一首解釋一番?”
“依本官之見,恐怕不必了吧。”
陳方垠陳提學沉默,薛布政使薛舉亦是沉默,就連陸淵也保持著沉默。
謝慎想不到第一個站出來替他發聲的竟然是沒有任何交情的鴻臚少卿,也就是這次鄉試的主考官季安。
諷刺,真是諷刺啊!
薛舉就算了,但要說陳提學和陸淵,哪個都比鴻臚少卿季安更應該站出來吧?
不管他們有什麼理由,總歸是叫謝慎寒心了。
杜康雖然對謝慎懷恨在心,但本次主考官都發話了,他還能說什麼?
憤恨的揮手回到席間,他兀自端起一杯酒來一飲而盡。
言志詩比拼的就是一個氣勢,現在謝慎當先吟誦出一首好詩來,把氣勢佔去了大半,杜康便是再作出一首詩來也勢必要被謝慎壓上一頭。